他剑走轻灵,招断意连,绵绵不绝,当下把这套他和苗人凤共同参研的剑术从头到尾使了一遍,那边壮汉苦不堪言,只能听着自己铁锅上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不断抵挡,只因为那剑身比他兵刃长上一尺有余,又是连绵不断,他几次三番想要反攻,却不是险些被挑破了大腿,就是被砸到了头上,一时攻势逆转,不断后退。
百招过后,齐御风渐渐喘气粗了起来,他毕竟大病刚愈,加上内功不深,这般疾风暴雨的打法也是他生平从所未有,只要他一招连接不上,便立刻得被那壮汉反击而回,心理压力尤其沉重。
正待他想着怎么提出罢斗之时,那壮汉蹲在铁锅后面道:“别打了,我可是纳斯尔钉阿凡提的徒弟1
齐御风呼呼带喘,一手拎着长剑,一手指着自己脑袋:“不是我要打你,而是你要砸我?”
壮汉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中原的好汉,怎么舍得砸破你的哈密瓜,倒是你毫不留情面,险些在我身上划了好几个伤口,他应该是陆道长的徒弟?你是谁的徒弟,这般厉害?”
齐御风见此人眼下才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不由得一挺胸膛,说道:“我是雪山飞狐的徒弟1
那壮汉当即惊喜道:“我在回疆经常听见你师傅的名字,可是上次他去回疆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当时我还小,没有见过他。”
又转念一想说道:“我有一对好朋友,是‘西川双侠’的徒弟,是不是也在山上?叫……徐什么了的。”当下一抹胡子,苦苦思索起来。
齐御风忍不住道:“叫徐墨心和徐书砚。”
那壮汉大喜道:“不错,不错,哈哈,当年我只有七八岁,记不住朋友的名字也不能算是不敬。”
三人互相交换下眼神,只看那壮汉胡子拉碴,一脸漆黑如墨,眼角眉梢已有风霜浸染之色,说是四十岁也有人相信,在心里都俱摇了摇头。
齐御风道:“兄台原来是我两位师兄的幼年好友,可当真是……少年老成。”
那壮汉道:“哈哈,我叫阿不力克木·阿瓦克力。我在京城中听说了鞑子要围攻长白山,于是就急匆匆的赶过来,半路上又想不带礼物,岂非成了不知礼数,才跑到这吉林乌拉,置办了这件礼物。”
田树言奇道:“什么礼物,那翡翠珍珠猫眼糕吗?”
阿瓦克力回身一提那书生道:“那糕就是骗人的东西,你们也少吃为妙,最重要的是抓到了这条大鱼,鞑子便要投鼠忌器,大大不妙。”
田树言道:“据说此人是什么将军的儿子?”
阿瓦克力说道:“不错,此人就是现任吉林将军都尔嘉的儿子,勒保。此人最好假惺惺装成什么文人雅士,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草包一个。”
田树言听得这话,虽知道这阿瓦克力无心说他,可却总觉得在说自己一般,不由得面色一红。
齐御风却突然心中一动,说道:“你是‘西域战神’的徒弟,你师傅只教给你这一套锅法吗?”
阿瓦克力奇道:“‘西域战神’,那是谁?”
齐御风暗啐了自己一声,摆了摆手,他之所以叫阿凡提“西域战神”,乃是受了网上一部搞笑视频的影响,视频里面阿凡达的弟弟阿凡提大战变形金刚惊天动地,是以他才知道阿凡提这三个字。
直到后来,他看了一本叫《书剑恩仇录》的书……
正当此时,阿瓦克力耳朵一动,说道:“又有人来了,你们跟不跟我一起走?”
三人互相看看,俱摇了摇头,阿瓦克力也不多说,将那勒保往腋下一塞,一拱手道:“如此,那咱们就长白山见啦。小兄弟,你那套乱劈风的剑法可要好好练习,我去琢磨破解之法,等再见面时候再跟你打1
说罢,身躯摇摇晃晃,转瞬便走出树林,踪迹不见。
三人遥望他远去的背影,俱有些莫名其妙,只有齐御风心中一动,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