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水儿黑帖子堆里，顾小小看到了好些曾经熟悉的账号，打开网页。</p>

轰——</p>

顾小小像个醉汉晕乎乎的，手浑身发软，脑子里突然一片黑暗，眼前黑影晃动。</p>

像是关在潘多拉魔盒里的一众疯魔蜂拥出狱，叫骂声不绝于耳，羞辱……</p>

时隔7年，那些暗黑依然如附在骨肉上的蛆虫，一想就疼，一碰就是伤……</p>

结痂的伤疤再次被血淋淋地撕开——</p>

“顾小小，你就是乞丐堆里最肮脏的一坨烂泥，要不是我们顾家，你能过上千金大小姐的生活？知足吧你……</p>

滚，滚去把地擦了，给我跪着擦！”</p>

顾小小低垂着脑袋，怯生生的像龟孙子似的求饶。</p>

“刘姨，求你了，我我……我上学要迟到……我放学回来擦……”</p>

“上学？</p>

上什么上，贱人就是矫情，小贱人就该是下贱样子……”</p>

（此处省略国骂一万字，读者小可爱们自行脑补。）</p>

刘明华搂着顾雨薇，面容狰狞，像地狱里面刚逃出来的恶鬼，骂着世界上最伤人，最难听，最恶毒的话。</p>

带着红色甲片的长指甲不停戳在顾小小的额头，没几下，半挡住眼睛的长刘海渐渐染上了血色。</p>

顾小小低垂着头，掩住眼底的暗光，没敢吭一声。</p>

不然，她只会遭到更多毒打，说不定又是好几天都不能去上学了。</p>

不，不，她要忍着，再忍忍，再有个把月，就能解脱了。</p>

小不忍则乱大谋！</p>

顾小小紧握住小拳头，眼里的热水倾泻如注，紧咬着苍白的薄唇，愣是不敢哭出声。</p>

刘明华发泄够了，一口带着浓痰的口水呸在顾小小脸上。</p>

“哼！穷酸破锣货……”</p>

看见顾小小除了哭就是抖，屁都没敢放一个，才洋洋得意地拉着顾雨薇，差点扭断老粗腰，撅着屁股一摇一摆地走出客厅。</p>

顾小小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攥紧拳头，愣是不敢吭一声。</p>

默默去保姆洗手间里一遍又一遍地清洗……小脸儿都搓红了，疼得钻心，才罢休。</p>

赶紧拿起擦地的抹布，跪在地上，四肢着地，像条狗似的趴在偌大的客厅里，快速擦地。</p>

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伸过来，“小小，你赶紧走吧，今儿个张婶儿帮你弄。”</p>

干精瘦猴的顾小小扬起尖瘦的小脸儿，对上张婶儿略带愧疚的眼神，不自然地开口。</p>

“呃，那那，那你晚上放学早点回来帮我洗碗。”</p>

张婶儿这话说得底气不足，虽然和顾小小算是同病相怜，都是顾家最底层的两只小虾米。</p>

要是没有了这丫头分担火力，有时候再替她背点儿黑锅，她这日子只怕是更难。</p>

太太骂人那简直是祖宗十八代都不放过，骂上三天三夜，她都能不带重复一句的……张婶儿打了个寒颤。</p>

不行，得多给这个蠢丫头一点儿恩惠。</p>

“你看哈，小小，这个家里是不是我对你最好？我想帮你，可我也是个下人，唉……”</p>

张婶儿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p>

顾小小心里感动无比，抬起袖子，擦了一把又一把眼泪，红着眼眶点点头。</p>

“嗯”了一声，背着书包，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出家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