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一路疾驰！</p>
从火车站，直奔城西。</p>
越野车上。</p>
武丽的脸一直阴沉。</p>
李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神色悲凉。</p>
“学姐……这些年来，你和汪清……她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p>
武丽咬着牙。</p>
“这段时间，我和汪清的联系一切正常。”</p>
“这么多年，我和她几乎从没断过联系，哪怕是在她调查，那劳什子的“极乐丹”的时候！”</p>
“事情大概起源于一年多以前。”</p>
“汪清那时在京城报社，担任特级记者。她那时，正负责一份，以“急诊室医生”为主题的专题报道。”</p>
“在她前往医院，在医院的急诊室，调研的时候。”</p>
“她碰到了一个人……”</p>
“具体来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面黄肌瘦，形如枯槁……一头黑发乱糟糟的，但从脸上的五官来看，如果她健康的话，应该能是个漂亮的小姑娘！”</p>
“那小姑娘，来急诊，是来求救的。”</p>
“她直接跪在医生面前，求医生救救她……”</p>
“她说她今年刚十八，老家在县城，她来京城，原本是来打工的，在一家足疗店，当前台。足疗店里的经理，看她漂亮，就问她要不要转行去当技师。”</p>
“技师的手艺，并不难学，稍加培训，就能上岗。”</p>
“虽然要熬夜，但是每一单都有提成，如果能让客人充值，提成更多……厉害的技师，一个月几万都不是问题。”</p>
“那女孩儿说自己当时，对技师的工作，懵懵懂懂，但想着能多挣钱，犹豫了几天，还是答应了……结果上班第一天，就委屈的哭了，在按摩的时候，客人总是想法设法的占她的便宜，说各种肮脏下流的话。”</p>
“她一个之前在家也算是受父母宠爱的小姑娘，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表示，受不了，要辞职。”</p>
“足疗店的经理自然不同意，他说那姑娘和足疗店签了劳务合同，要是不干，就算违约……那小姑娘被吓住了。在足疗店的休息室，一个劲儿的哭，几个年龄稍大的技师过来安慰她，劝她想开些。说挣钱嘛，哪能在意脸面？”</p>
“她们这些，从小县城来京城打工的女孩儿，也就是挣一个青春饭。”</p>
“其中一个技师，还给那个女孩儿，递过去一个红色的小糖豆。那技师当时温柔的跟女孩儿说……别哭，吃颗糖吧！吃颗糖，心情就变好了……”</p>
“那姑娘说，那名给她“糖豆”的技师，是当时所有技师里，对她最温柔的一个……但就是那颗“糖豆”让那姑娘，堕进了深渊。”</p>
坐在越野车后座的林弦，忽然抬头。</p>
“那枚所谓的“糖豆”……是“极乐丹”！？”</p>
武丽，握着方向盘的手掌，不自觉的握紧。</p>
“应该就是那糟糕的东西！”</p>
“汪清跟我转述，那女孩儿说，她第一次吃下那糖豆，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子里都是快乐的回忆，她想起，自己去世父亲，带她去家乡的小溪边，钓鱼的那个午后，金色的夕阳，洒在父女俩的身上；她回想起，小时候和母亲，把晒在外面的被子收回来，自己蜷在被子里，嗅到的太阳的味道；她还记起，在家乡的山楂树下，那名她暗恋了很多年的男孩子，递给她的那颗山楂糖……山楂糖入口时，先是酸涩，可最后却变成的甜腻……”</p>
“那一颗糖豆子，让她觉得飘飘然。”</p>
“快乐了一个晚上，加一整个上午……”</p>
“可下午开工的时候。这种快乐消失了，那少女，要面对的人和事，变成了凶神恶煞的足疗店经理，油腻猥琐的客人，疏离的同事……以及在陌生城市，孤立无援的自己。”</p>
“她觉得害怕，她开始怀念，之前的快乐和飘飘欲仙。”</p>
“他去找那个给她糖豆的技师姐姐，可那技师姐姐，正在上钟，她在那姐姐，工作的房间外，不断徘徊……直到那姐姐从房间里出来，她才小心翼翼的恳求，那姐姐，再给她一颗，让她飘飘欲仙的“糖豆”！那姐姐欣然应允，一口气，给了她五颗“糖豆子”！”</p>
“接下来的几天，那姑娘，几乎都靠着那“糖豆子”续命，只要吃下一颗“糖豆子”，她就是快乐的……”</p>
“吃了糖豆子后，她开始接受足疗店经理的安排，她成了足疗店，年轻，且脾气最好的技师…什么生活的磨难，什么他人的白眼，什么客人的刁难，她都能接受，——她给客人按摩的时候，脸上永远都挂着恬静的的微笑……”</p>
“可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三天，三天后，“糖豆子”又吃没了……她清醒了过来，这些天来，她经历过的事情，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屈辱，羞耻，悲伤，都加倍的出现了……”</p>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对那糖豆子，出现了依赖性。吃不到那所谓的糖豆子，她便抓耳挠腮，浑身瘙痒，夜不能寐。”</p>
“她又去找那位，她觉得温柔的，技师姐姐……”</p>
“可这次，那位姐姐，并没有慷慨的再赠予她“糖豆子”！要“糖豆子”可以，三百块一颗……”</p>
“少女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但她太怀念，吃下糖豆子后，带来的快乐了，她一口气，买了十颗，三千块钱……她刚来京城时，第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只有三千块……”</p>
“而后，一次性一颗糖豆子，没有办法满足她了……她一次性想吃两颗，三颗，甚至五颗，十颗糖豆子，但那个技师姐姐，要的钱却也越来越多，一开始是一颗糖豆子，三百块，后来是五百，八百，一千，两千……”</p>
“那女孩儿，负担不起这恐怖的花销，但她又舍不得这糖豆子……怎么办，只能越陷越深，一开始还在足疗店，接受一些客人线下的约会……而后她直接去了夜总会……”</p>
“一个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变成了土娼……”</p>
武丽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