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事本没有什么。但是妙就妙在，汉王在过洛阳的时候，新城的三老董公拦住了他的去路，摆出‘顺行德义者昌盛，违背德义者灭亡’之类的大道理，说是天下人不可能为某一个人的私欲卖命，汉王必须打出大义的旗帜，才有号召力……”</p>

老人沉吟了一下，眼神看着韩翊。</p>

“老祖宗说得对。天下的对错，大多打出来的。可这种胜负，并不能代表长远。天下人的支持，才是源源不断的力量所在。”韩翊说出了心声。</p>

老人笑了，眼中有玩味的表情，“欸，不只这些。最关键的是，那个董公，是洛阳人。洛阳那一带，受你韩家的影响最是深远，所以，汉王这头，你算是稳了。”</p>

这一点，的确是韩翊疏漏掉了。现在他的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因为他身后的整个韩氏家族，在长久的观望之后，最终选择了最有人君之资的刘邦。</p>

但愿老韩家能在往后激烈的刘、项争霸中存活下来。</p>

“不过，老祖宗，洛阳离函谷关近，得关中和蜀中的支持更方便。而且，韩家也只是推出了一个董公表明态度，留足了回旋的余地。说句压箱底的话，有些事做得，有些态度，还是不要晾得太早的好。”</p>

老人的笑容中有很多的欣慰，抚着胡子同意了。</p>

说罢，便让门房领进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美貌的小女娘，韩翊看她，眉若远山，面如桃李，点朱双唇，长长的头发漆黑柔顺，实打实的美人胚子。</p>

“不管是前朝还是故六国时期，诸侯间嫁娶，新嫁娘的身后，总跟着那么几个滕妾，为的就是让这亲事更牢固一点。锦娘不才，先前闹了那么大的丑事，你还那么地关照爱护她，实在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p>

不过我织家几代人中，女娘就锦娘一个。找来找去，五羊家是我家世代家生的，就跟我家的一个样。这位，便是先前随锦娘去往蜀中的五羊家的三娘，当是锦娘的陪嫁了。她往后要是有了子嗣，跟锦娘生的无异，得我织家全力支持。”</p>

本以为锦娘的美已经够拔尖了，没想到这个五羊小娘的姿容竟然远在锦娘之上。韩翊看到她第一眼，虽然竭力保持冷静，可心还是为之一颤。瞬间冷静下来之后，心中感叹这襄邑之地出的女娘，竟然是如此地出色。</p>

难怪不得刚到襄邑的那晚，一向热情的五羊婶会突然那样对待自己，原来锦娘家早就谋划好了，作为家生奴才，她不想同意也得同意。</p>

韩翊走南闯北的时间不短，当然知道一个妙龄的女娘对于她身后急着渴望改变现状的母家意味着什么。这样的颜色，随便拿到哪个诸侯的后宫去，都是极受宠的存在。自己有几斤几两，韩翊还是很拎得清的，他顶着火辣辣的脸，非常不自然地说道，</p>

“老祖宗，得锦娘，已是天大的恩赐，暴殄天物，终是太过透支福报，孙儿不敢奢求命途之外的东西，要不这样，后边你我两家人，合力把她送到五羊婶的身边，后边得了机遇，让她嫁与一诸侯王或者是上将军才是正途。韩翊我愿意像嫁我韩家女娘一样奉上嫁妆。”</p>

五羊的眼中闪过诧异之色，老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说了句，“老夫没看错人，他日韩公子你，将会尽享福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