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听年轻姑娘的自称是叶氏舒妤。</p>

皇后闺名是叶舒云。</p>

她也从舒字辈，不难猜出是皇后的姐妹。</p>

不过皇后为独女，她多半是皇后同族的堂姊妹，专程进宫侍疾的。</p>

当然也或许还有别的目的。</p>

就像当初宋贤妃流产，她的庶妹宋御女进宫侍疾，最后便名正言顺留在了宫里。</p>

更何况对于皇后来讲倘若自己当真挺不过这一关，把身后诸事托付给同族的姊妹自然比其他后宫妃嫔靠谱。</p>

一个年轻小姑娘，苏棠也懒得跟她计较，示意她起身之径直离开了皇后的未央宫。</p>

苏棠刚跨过门槛，偏头对上一个小太监的视线。</p>

那小太监反应也是极快，立马就低眉顺眼跪在了边上。</p>

皇后病重，有人盯着未央宫的动静不奇怪。</p>

约莫又是哪个嫔妃派来的眼线。</p>

苏棠走过那小太监跟前，还未到拐角处，忽然想起一事来。</p>

现如今比起油尽灯枯的皇后，那位新来的叶舒妤小姐怕是更惹人注目。</p>

不过她人在皇后的未央宫，应当出不来了什么乱子才是。</p>

苏棠边想着边往乾祥宫去。</p>

勉强对付了两口饭，又迷迷瞪瞪靠在软榻上眯了一个时辰。</p>

到底不是正该睡觉的时候，苏棠半梦半醒，心口也不大舒服。</p>

时鸢见苏棠没有再继续睡的意思，将软枕靠在她身后，“奴婢打听过了，娘娘今早见着的那位叶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她祖父和皇后娘娘的父亲是堂兄弟。”</p>

苏棠撑起身子，“竟是侄女吗？瞧着是还小的样子。”</p>

“皇后娘娘的母族也就她年纪还算合适，再没旁人了。”</p>

时鸢说得隐晦。</p>

不过苏棠自是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这个“合适”不单是指进宫侍疾一事。</p>

也指嫁人的年纪。</p>

苏棠忽然意识到一件怪事，“她怎么会和皇后一个字辈？”</p>

“据说是听了某个方士的话，具体的奴婢就不知道了。”</p>

这听起来倒像是为了继承皇后的位置特意改的。</p>

她们能想到这一层，其他人自然也能。</p>

皇后能好起来自然最好，不然又该是一场腥风血雨了。</p>

……</p>

皇后跟叶舒妤说了几句话便昏睡过去。</p>

再醒来时却见叶舒妤在给自己擦身。</p>

“这些事交给荷露她们便是。”</p>

叶舒妤低笑着打趣，“叔公和祖父千叮咛万嘱咐让妤儿照顾好堂姑，妤儿岂敢不从？”</p>

皇后知道对方是好意，也没强行推辞。</p>

“你祖父近来可好？”</p>

“他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就是刚卸任闲不下来，总爱四处溜达。”</p>

“你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堂姑上回见你，你还是个奶娃娃呢。”</p>

皇后自知精力有限，大半时候在昏睡，少有清醒，短暂寒暄两句之后便直入正题。</p>

“你祖父都同你讲过了吧。”</p>

叶舒妤更将头低下去替皇后擦身，嘴里嘟嘟囔囔道：“堂姑不会有事，妤儿也不想做皇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