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轻揉着酸疼的肩膀，一脸地委屈，“这是你逼的！顾青渊，你可别欺人太甚！”</p>

顾青渊握拳收力，见她疼得已是双眼朦胧，却还是一副倔强的眼，心软了下来。</p>

二人分坐在桌子两端，各藏着心思。</p>

顾青渊声音低沉，“你不说，那便我来说。”</p>

他的目光停留在云容那皎如明月的脸颊，即使，在这阴暗的牢房，身穿素衣，未施粉黛，她依旧美得令人心魄。</p>

“云容，你很聪明，所做的事确实是滴不露，但你还是忽略了一点……”</p>

云容心绪收紧，静等着他说下一句。</p>

“你身上的味道。”</p>

云容皱眉，默默闻了下自己的衣裳，除了几日未沐浴留下的酸臭味，并没有其他味道。</p>

她问，“我身上什么味？”</p>

顾青渊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隔着木桌俯过身来。</p>

云容警觉地往后靠去。</p>

顾青渊的影子像是一张无形的网要将云容整个包裹住，无形的压迫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p>

“你身上原本并没有脂粉味，而那日在刑房，我却闻到不属于你的味道，那是一种特殊的香膏，味道馥郁且带着玫瑰的浅香，我在另一个人身上闻到过——浮生坊的怜姬！”</p>

云容心惊得暗自吞了口水，这……确实是她从没有想到的！</p>

定是那日怜姬来一心堂时，沾到她身上的脂粉。</p>

这顾青渊比属狗还要像狗，鼻子这么灵……</p>

她思路微转。</p>

“那说明什么？难道我就不能同别人用同一种香膏？”</p>

顾青渊沉声笑了，笑她难得一见的天真。</p>

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身上有着一缕独特的气味，那种清冽和甘甜就像来自山野溪涧里的清泉。</p>

而自他与她认识以来，他从未闻到过她身上有其他的脂粉味。</p>

“据我所知，你从不用香膏，而且我派人去查过，怜姬身上所用的香膏，是她自己特制，在锦陵城仅她一人所有！”</p>

云容此时已经想不出其他理由来辩驳顾青渊的话。</p>

一旦顾青渊的心里有了怀疑，那他定会去彻查浮生坊，而这些日子自己没有收到过外界传来的任何消息，想必消息来源也是被顾青渊切断。</p>

“那跟听鹤山庄又有什么关系？”</p>

她别开脸，不想让顾青渊看见她眼中的不安，随意拨弄着灯芯转移着视线。</p>

油灯却被顾青渊拿在手中，移到他自己身前。</p>

云容只好作罢，转变方向去抠桌角。</p>

顾青渊就是想看她听到他说的话时，是何种反应，从她神色中找出破绽。</p>

云容的小动作全被顾青渊收进眼里。</p>

“云容，你为何不敢看我，是因为心虚吗？”</p>

顾青渊立在云容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p>

他慢慢弯下身子，逼得云容不得不与他对视。</p>

他目光幽暗不明。</p>

“而怜姬的香膏味，我还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裴栢松的幕僚，千杀，那个江湖杀手！”</p>

云容逐渐凝重，站起身往旁边移动数步，与顾青渊相对而立。</p>

他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看来他是真查到一部分事情，也怕他查到更多，会失了理智，再次对她动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