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皇后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p>
“<谨行>一章是怎么说的?”</p>
“自是者其行专,自矜者其行危,自欺者其行矫以污... ...”皇后脱口而出。</p>
“有一于此,鲜克终也。你有什么好怕的。”太后打断皇后的话,随即喝茶不再看她。</p>
“还是太后有智慧,臣妾受教。”皇后眼见太后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去训斥贵妃,那便退而求其次,能得到太后的指点,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了。</p>
“后宫中人千人千面,你是皇后,要学会御下,更要事事以皇上为先,不要叫皇上平添烦恼。”太后不会一直待在宫里,皇后如今看着有些心机,但却透着些软弱。中宫若是不强势,底下的妃嫔只怕会愈加放肆。可中宫若是强势又不容人,那皇上怕是要子嗣单薄了。</p>
皇后从宁寿宫回来,云书跟在身边看了看皇后的神情,小心开口:“皇后娘娘,太后这意思,怕是不准备出面。这可如何是好?”</p>
“太后不出面也好。太后即便出面,对清贵妃也不会太严厉,最多不咸不淡地点她几句便完了,清贵妃反而会觉得太后纵容她。如今太后不出面,那本宫怎么做,旁人便会以为是太后的意思。”皇后说到这,嘴角勾起一丝冷笑。</p>
果然,接下来几日的晨昏定省,清贵妃说什么皇后便会将话题岔开,即便清贵妃说些正是,皇后也会说她凡事还需多多历练,叫清贵妃下不来台。</p>
鉴于此,后宫多了些风言风语,说皇后娘娘见过太后回来便对贵妃没什么好脸色,想必太后也是对贵妃不满了。这样的言语多了,清贵妃竟觉得这几日在宫中办事多了好些掣肘。</p>
“这起子奴才惯会拜高踩地。皇后这两日对本宫态度强硬了些,这些东西便开始做事不尽心!”清贵妃气得不轻,瑾禾轻拍着清贵妃的背为她顺气。</p>
“娘娘,皇后如今有太后撑腰,旁人少不得要给皇后几分面子。娘娘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p>
“本宫自然知道,皇后会如此得意,还不是因为太后的缘故。”清贵妃言语中似有恨意,黛眉微蹙“只恨本宫不是中宫皇后,太后不爱见人,却肯见皇后,不过是因为她是正室。”</p>
“娘娘宽心,好在皇上的心是在娘娘这的。您看皇上那样忙碌,许久来一次后宫,还不是来咱们这了。”云书的话叫清贵妃心头舒解了不少。是了,萱嫔再受宠,也不过是白日里见皇上多些。在后宫存活,子嗣是最重要的,她定然要比皇后那个女人先生个皇子才行。</p>
“也是,皇上本就不大将皇后放在心上,若是皇上知道本宫在皇后那受了好些委屈,只怕皇后要得不偿失了。”清贵妃想的极好,她这些日子不妨表现的安分些,这样既在太后面前讨了好,皇上那又会觉得她懂事,倒衬得皇后心胸狭窄。</p>
太后见过皇后以来,这两日便想着有谁可堪大任在后宫好好照料辅佐皇上,思来想去,除了俞初,旁人都无法担当大任。只是这俞初... ...</p>
“泽兰,去叫萱嫔过来。”</p>
泽兰有些惊讶,她虽明白太后心中所想,但太后回来除了皇上皇后,再未见过其他妃嫔,就连宁惠公主前些日子来请安,都只是略坐坐就走了。现在太后亲召萱嫔,后宫怕是有许多人要难眠此夜了。</p>
泽兰来昭纯宫时,俞初正在宫里的小花圃侍弄花草。泽兰见萱嫔一袭月白色绣着凌霄纹的宫装,略施粉黛,架子头上除了颗蓝宝石,便只有两个珍珠步摇,看着清爽得很。如此素净的装扮,加上双手因为侍弄花草沾上的些许泥土,竟一点都不叫泽兰觉得突兀。</p>
“泽兰姑姑怎么来了?”俞初拍了拍手上的土,青竹扶着俞初从花圃走出来,湘染端着水盆叫俞初净了手。</p>
“小主,太后叫奴婢来请您去趟宁寿宫。”泽兰脸上是得体的笑容,但她对俞初也是有几分真心喜欢的,总觉得俞初人爽利,不似宫中多数妃嫔那般骄矜。</p>
俞初听说太后叫过去,丝毫不敢怠慢,本觉着衣裳太素静了,怕太后觉得自己不敬。但思来想去,还是别让太后久等最要紧,索性就这身衣裳,叫小安子备了轿辇,又带着青竹随侍,和泽兰一同来到宁寿宫。</p>
太后正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宫女在旁为太后捏着腿。听见声响,太后才缓缓睁开眼睛。</p>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俞初叫青竹在外面候着,自己一人进来。</p>
“起来吧。泽兰,赐座。”太后既早就知道俞初的身份,便无需多说那些敷衍的客套话。泽兰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太后接下来要与俞初说的话不是自个儿能听的,为俞初挪了把椅子过来,带着殿内的人悉数退了出去。</p>
“不知太后今日召臣妾前来有什么吩咐。”俞初知道,太后不会无故叫她过来,不如自己伶俐些,主动问出来。</p>
“哀家还在大乘寺时,便听说你得皇帝盛宠。如今回宫,你圣眷正浓的消息也时时传到这宁寿宫来。”太后面色如常,仿若只是与俞初唠些家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