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帝和欧尼斯特带着尤里斯到达位于欧提西大区繁华地带的丰壤教会第三分堂门口时，马修已经接来了狄娜。</p>

乌尔帝从马车上下来时，正巧看见马修环抱着狄娜的腰把她从马背上放下来的场景，乌尔帝这才回忆起，几乎每次都是马修骑马去接的狄娜，而且如果大家都出外工作的时候，马修一般都是留在特巡部驻守的那位，加上这位偶尔和狄娜说话间偶尔露出的一丝少儿不宜的意味，喂喂喂不会吧！</p>

乌尔帝瞪着眼睛回头看向见怪不怪的欧尼斯特和曼迪，曼迪看见乌尔帝的神色，微微斜过目光不想看他，似乎实在是嫌弃乌尔帝的迟钝。</p>

“别瞎猜了，就是这样，他们两个这样相处这么多年居然没结婚真是让我难以理解。换做别人，每天满嘴粗话的，狄娜姐早就在他的随身物品上撒刺刺草了。”曼迪扶着欧尼斯特的伸过去的手臂从马车上跳下来。</p>

乌尔帝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随身物品上出现刺刺草的感觉，就打了个激灵。</p>

这种植物是一种很大众的草药，具有抗炎和促进愈合的效果，但是如果皮肤直接接触就会被他细细的刺毛扎进皮肤，那感觉......光是想想就让人害怕。</p>

看见似乎是成功吓到了乌尔帝，曼迪的身影轻快的消失在教堂后门。</p>

乌尔帝和欧尼斯特被狄娜揪去检查伤势，各种味道不明的药剂喝了一遍，乌尔帝抱着狄娜开的其他药剂坐在教堂的长椅上等欧尼斯特，不是礼拜日的教堂只有零星几个人在祷告。</p>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从教堂加高的正门射入，照在正对着门口的丰壤教会圣辉之上，为它凭空镀上一层神圣的味道。</p>

他们几人来到这里是因为埃迪他们那些俱乐部的人，救出一部分孩子后不知道应该转移到哪里，索性就把他们送到了离得最近的丰壤教堂。正好狄娜作为后勤人员，吉斯也不太想让她到环境复杂的工厂去，就征用的教堂后院处理伤员。</p>

教堂的执事正是上次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欧文，他知道了这些孩子的处境，提出暂时收留他们。这倒是乌尔帝没想到的，凭空对这位仅一面之缘的执事先生生出几分敬意。</p>

想到这里，乌尔帝看着宁静的教堂，踱步到近前，轻轻闭上眼睛，无声的勾画出一个生命之芽，之后从口袋摸出来先前收到的波尔家的定金，投进了角落的募捐箱，转身到走廊上抽烟去了。</p>

“你跟这里的人很不一样。”</p>

正当乌尔帝放空自己的思绪沉浸于烟草带来的短暂刺激中时，身后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有种让人心情放松的魔力。</p>

乌尔帝把抽了一半的烟掐了，随手揣进了口袋。</p>

“欧文执事，早上好！”乌尔帝笑着招呼起来。</p>

“赞美女神，感谢您的慷慨。”乌尔帝想他应该是看到了自己丢进去的金券才过来搭话的。</p>

“是我们应该感谢执事才对。”乌尔帝不甚在意的挥挥手。</p>

“年轻的绅士，你的捐赠跟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欧文重复了一遍跟第一句几乎一样的话。</p>

“哦？执事觉的有什么不同呢？”</p>

“出于这里。”欧文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是一个圣徽。“来到这里的人很多，有些人祈求，有些人忏悔，当然也有人捐赠钱物，但是您是来干嘛的呢?我看不出来。”</p>

“大概只是逛到这里了。”乌尔帝望着不远处的大厅如实回答，“怎么了执事不欢迎吗？”</p>

“不，教会平等的面向全部的生灵，不管他是不是女神的信徒。”欧文把手套提了提，接着道。“在我心中，世间生灵的存在本身就是可敬的，所以收留这些孩子也不过是遵循本心，而赐予万物的祂就是我所寄托信仰的。一切有形有质具有生命的都是女神的化身，祂无处不在！”</p>

欧文说这话的时候身上令人宁静的气质变得更加明显，乌尔帝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但还是出于礼貌的回复。</p>

“赞美女神！”</p>

“再次感谢您的慷慨和大方，年轻的绅士。要知道人总是会对有些事情格外笃信，从始至终，不是吗？您也一样。咱们都在祂们的注视之下。”</p>

欧尼斯特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欧文看到了之后，向乌尔帝道别，这次他没有行教礼，年轻的执事冲着乌尔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挥挥手，背影渐渐没入教堂的阴影中。一时之间乌尔帝有些分不清是教堂吞没了他的背影，还是他走进了教堂的阴影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