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一个人大声喊：“约书亚，你的脸……”</p>
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朝约书亚看过去。</p>
就见他崎岖不平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血肉，外露的颧骨被覆盖，被烧伤的肌肤移位并且恢复平整，眼眶里流出些清澈的液体，接着长出眼球。</p>
与此同时，空荡荡的裤管被什么东西填满，约书亚惊讶地用手朝着那段裤管摸去，当他摸到里面真实存在的腿，一把将裤管向上掀开。</p>
骨肉越长越完整，最后在尾端长出一只白嫩如婴儿般细滑的脚。</p>
约书亚借着旁边人的力站起来，试着在地上走动。</p>
他原先完好的脚穿着靴子，因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可他依旧兴奋。</p>
挟制住宁柠的两个人也看呆了，约书亚赶紧叫他们将人放开。</p>
“女士，感谢你，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他走上前来握住宁柠的手。</p>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他开口叫房间里的人全部离开。</p>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时，约书亚有些小心地斟酌词句，表情从激动转为悲怆，对宁柠说：</p>
“这个药水，林德先生也有。他本可以给我用的，我就不用死……”</p>
“你果然见林德用过。”宁柠打断他：“他本可以救你的，可他没有。所以，你现在还敢说你不恨他吗？”</p>
这支药水，既是宁柠对约书亚合作的诚意，也是她对约书亚的试探。</p>
约书亚圣洁的像是一个假人，她不信有这样的人。</p>
他被林德的实验炸伤，被抛弃，他都不恨，这本就很假。</p>
以时间推算，约书亚跟在林德身边时，林德早就是守门人了。</p>
因此，宁柠判断约书亚大概率是见过林德的任务道具的。</p>
那么如果他见过林德有这个药水，明明可以得救，却还是被下令处死，他还是不恨的话，宁柠就不会再考虑跟他合作的事情了。</p>
约书亚被打断后，怔愣了片刻，突然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哽咽了一下。</p>
他本就英俊，经历了人生的许多波折后，更显得平和隐忍。</p>
就算是哭的时候，也没有声音，宁柠明明看见他的嘴角还是向上的弧度，可眼睛却不受控制般涌出泪来。</p>
他哭得毫无声息，可已经说不出话了，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抖。</p>
宁柠猜想他大概是善良无私的面具戴久了，不想被门外组织里的人窥见自己的脆弱和情绪。</p>
也不打断他，宁柠就任由他原地无声哭了十几分钟。</p>
四十岁的英俊男人，哭得还挺好看的，宁柠倒是没有不耐烦，就默默等他哭完。</p>
终于，在最后十分不体面地打了个嗝以后，约书亚哭完了。</p>
他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水，低头看着衣襟上也被沾湿，十分不好意思地对宁柠致歉，结果一张嘴，就是一个抽抽。</p>
宁柠无奈：“你平复一会儿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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