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在下已懂您的意思，可不管那些东西是何物，都已送进大内，绝无可能再取出来…再者—”我也盯住他的眼睛，“刘大人方才好像是说魏九千岁有问题，不怕在下去通禀么？”</p>

刘宗周凝视了我片刻，慢慢道：“肖佥事，你与他们是不同的。”</p>

他忽然站起来踱了几步，又道：“世说锦衣卫非心狠手辣之人不能当之，非虎豹豺狼之辈不能聚之，所谓飞鱼经过处，朝官不留生，绣春狂舞夜，鸡犬无幸存。”</p>

我也一下站起身，手握佩刀：“刘大人！你这算是谤言诋毁我等么？”</p>

我当然是故意这样厉声说话的，不然就显得不正常了，刘宗周转身望着我：“肖将军尽管取走本官人头，这样我就可以见到老友了。”</p>

“老友？”</p>

“今日被问斩的李御史，是我多年的好友。”他眼露悲愤！</p>

我如遭雷击，身子不由慢慢坐下，以我的级别，是穿不到飞鱼服的，也配不到绣春刀，但我很清楚锦衣卫里那些脑人物的所作所为，就连我的顶头上司田尔耕，也是魏忠贤跟前的一条恶犬。</p>

“肖将军，李御史是怎样的人，你该很清楚吧？如此正直之士却遭遇这般下场，你认为还不是时候清君侧么？”</p>

我抬头看向他，道：“大人是说只要能证明所押运之物乃是毒物会致人死地，便可去告九千岁图谋不轨意欲弑君？”</p>

刘宗周右拳重重捶了捶自己的左掌：“正是！”</p>

“大人觉得皇上会相信？”</p>

“无论如何值得一试”他看上去信誓旦旦，“如若不成，刘某人便人头落地也认了，正好追随李御史去！”</p>

我故意装作沉思良久，其实心里已做出了决定，不能让更多李应升那样的好人去死。</p>

“好”我再次站起，“肖某就为大人效命一次，不过我只尽力带出一点东西来，成功与否不能保证，而且不参与其它任何事，若事情不举败露，请大人不要牵扯到在下身上。”</p>

“一言为定”刘宗周大步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肖佥事，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厢先谢过了！”</p>

我看他一个堂堂三品大官居然要给我鞠躬，连忙托住他的双臂：“大人切莫如此，在下经受不住，肖某尽力就是了，容我两至三日。”</p>

出去的时候，我走的当然还是后门。我知道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只有刘宗周一个人，这些文官行事历来都是一群一群的，但我根本没兴趣知道还有谁参与，因为说实话，我根本不相信他们能成功，以魏忠贤的毒辣手段，要反过来弄死这些人易如反掌。</p>

这个刘宗周的年纪其实也不算大，还不到半百，这样执意行动，只怕也活不到五十岁了</p>

当然，孤注一掷也好以卵击石也罢，都不关我的事，反正我只答应帮他取到一点点那样的东西，至于结果怎样就管不着了。</p>

想到这里，我瞅了瞅皮带上的象牙腰牌，要办成这件事光靠我自己不行，还得去找一个人。</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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