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地道,陡然发出剧烈的声响。承德帝放下朱笔,看向陈公公,悄无声息的取下身旁佩剑,缓缓靠近那排书架。</p>
“陛下是我。”白以檬的脑袋探出来,朝老皇帝笑笑,“您搭把手把臣女拉上来呗。”</p>
见是白以檬承德帝放回佩剑,继续批阅折子,“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朕儿做什么?你真当朕是哄孩子的?</p>
快回去睡觉,再敢淘气,朕还像你小时候那样打你。”</p>
老皇帝没抬头,今天烦心事儿太多了,真没心情哄孩子。</p>
大长公主回了封地,最小弟弟颖王病了。</p>
年老的人,就念着这几个骨肉至亲,只想让他们多陪陪自己。奈何祖制如此,身为天子他也很是无奈。</p>
毛绒绒的脑袋靠在他的腿上,承德帝心里的莫名的感到委屈,“辉儿,辉儿去了,朕好想他。”</p>
“陛下辉儿的事儿,臣女听说了,是去给他母后祭祀路上遇袭的。</p>
伤害辉儿的人,臣女处理掉了。陛下想知道是谁派去的,臣女也可以说的。”</p>
“朕知道是谁,那个人,暂且不动他。小猴子,你走了这么久,发生了许多事,朕身边都没个说话的人。”</p>
承德帝微微抬起眸子,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轻声叹了口气。</p>
“陛下先不说这个,臣女半夜入宫,是来跟您商量个事情。”</p>
顿了顿,“有人要有动作了,臣女今天带侄子外出,遇到了劫杀,对方表明,要杀我。这说明,他们要行动了。”</p>
白以檬靠在承德帝腿上,咳了咳,掏出一个群名单,“颖王带入京的,画圈的是已确认过,并且斩除掉的。陛下重视手足至亲,是人之常情。</p>
银影已护送大长公主回到封地,金甲也将大长公主从前的女儿找到她女儿。</p>
金甲说,女孩被教得很好,如今有了一双儿女,可惜她丈夫去年走了。</p>
这段时间,京城不太平。大长公主性子纯善,容易被人利用,回封地住也不是坏事儿。</p>
等个一年半载,京城平顺了,陛下可以把人接回来。</p>
说句陛下忌讳的。至于颖王,若是他真有什么心思,幽禁就是了,只要人活着,陛下的心就不疼了。”</p>
白以檬说完,又咳了下。小猫似的在承德帝腿上蹭了蹭。</p>
承德帝苦笑摸摸她的头,“要是如你所说,那就再好不过。”</p>
“陛下臣女请旨,近身保护您。臣女这次进宫,没打算很快出去。他们要动臣女,便是要伤害陛下。</p>
臣女斗胆请陛下允许臣女近身保护,包括早朝与值夜。”</p>
白以檬跪地叩首,神情严肃,老皇帝审视着她。</p>
很快注意到不对的地方,是她肩膀上的新伤,“你还受伤呢,朕不准,真出事儿,朕怎么跟你爹娘交代?”</p>
“陛下,臣子侍奉君主,天经地义,爹娘在,也不会反对臣女如此的。</p>
再说也就个把月,等疖子露了头,等京城局势平息了,我就该回万安古了,我师父年纪也大了,我也得时辰回去看看的。”</p>
承德帝思忖片刻,摇头,“就算朕准了,你又要以何种身份进入朝堂?日后又要以何种理由离开?不行,朝堂不可儿戏。”</p>
白以檬跪着凑过来,“这个臣女想好了,陛下不是有卫吗?</p>
臣女想借一身衣服,假扮金甲卫,陛下以为如何?”</p>
明德帝拧眉,看看陈公公再看看白以檬,“朕怎么觉得,你是看上朕的金甲卫了?想要据为己有?</p>
让朕想想,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回家睡觉,朕想好告诉你。朕就这么两只亲卫不能都给你,再宠你也不行。”</p>
“小人之心,谁要您的金甲卫,就是借身衣服而已。”白以檬见说不通,一时口无遮拦。说完自己也后悔了,“陛下恕罪,臣女口无遮拦顶撞您。”</p>
承德帝刚要燃起的怒火,被白以檬软萌萌的道歉浇灭了。</p>
思量再三,“行,朕准了。只是一点,不能说话,你毕竟是女子,祖制如此,不可逾矩。”</p>
白以檬跪拜谢恩,说完又如同小猫似的,歪在承德帝脚边睡着了。</p>
翌日早朝,</p>
白以檬如愿穿上金甲卫的衣服,带上头盔、面罩,站在承德帝身侧。</p>
说实话,没见到早朝什么模样之前,她还觉得挺好玩的。不然宇文稷和她大哥,也不会天天都去。</p>
如今,自己也参与进来,听着三省六部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说得她都睡了好几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