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我不该活着，气我不是个儿子，害你又生了两胎又没养住，你把这些苦都归到我头上，是我让你生我的吗？如果我能自己选择，我情愿自己生下来是个死胎，或者，就如你说的，生下来你就该把我按在尿盆里溺死。</p>

也好过来这人世间受罪。”</p>

李小可说得很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眼泪却也下来了。她以为自己的内心早已坚不可摧，但其实在葛女士面前，她那颗心永远都是百孔千疮。</p>

“小可！”叶子刚降下车窗，探着身子，兴奋地叫着。</p>

李小可的眼泪还没有擦，叫他看了个正着。</p>

他咧开的大嘴巴收了起来，犹豫着：“小可？”他看向葛女士，他没见过，但从母女俩高度相似的长相，他知道这肯定是小可的妈妈。</p>

“阿姨，你好。”他讪讪地打了个招呼。</p>

葛女士冲他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哑声说：“你是子刚吧，谢谢你来接小可，以后在外面，还要麻烦你多照顾小可。”</p>

叶子刚想说，平时都是小可照顾我们的呢。</p>

李小可打断了他：“你把车往前开10米，这正在路口不方便停车。等我两分钟。”</p>

叶子刚看看后视镜，前面没车，后面也没车，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有别人。有啥不方便的？不过他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小可说的话，他听话、照做就是了。</p>

“好的。再见阿姨。”叶子刚挥挥手，车往前慢慢滑去。</p>

“以后再想发脾气的时候，多想想你梦见的事情。既然梦里你活到了90岁，说明你一个人在家里生活了37年。一个人，37年，你说长不长？”</p>

“你还会回来吗？”葛女士眼巴巴地望着李小可。</p>

“......我回来能带给你快乐吗？还是谁给了我快乐？家里有事，我会回来。过节我不会回来，过年我尽量。</p>

你们给我的钱，我放枕头下了。帮我谢谢我姐，还要麻烦你等会给她送去，如果我姐夫不知道这事，就别让他知道了。免得多出一个事端，我姐自己困难得很，你别给她增加负担了。</p>

我自己每个月还房贷，很轻松，不需要担心这些。以后我姐有什么困难，你只管找我。”</p>

“我和你爸送你的，你为什么也不要？”葛女士哭得很厉害，“我知道你这是想跟我们断绝关系了。你太婆把你带大，你也不回来看她了吗？”</p>

太婆！李小可脑子里一声惊雷。</p>

太婆还活着呢！上一世太婆已去世多年，李小可重生归来，满脑子都是如何离开家的事情，她竟然把太婆这个时候还在世的事情给忘记了，李小可真想扇自己一记耳光。</p>

太婆是葛女士的外婆，也就是李小可的外曾祖母，比李小可年长整整70岁，94岁去世的，今年93岁。但她老人家并不是寿终正寝，而是被她的侄媳妇一家活活给饿死的。</p>

李小可匆匆留下一句“你回去吧，我去看看太婆”，跑向叶子刚的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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