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辰只觉得喉咙堵堵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最后也只说了一句,“白叔没有死,至于小五,我会接她回来的。”</p>
“没死好啊,你们都要好好……”荣光译说着说着,直接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珠写着他的悔恨。</p>
可是在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再来的悔恨,那真的太迟太迟了,伤口不会那么容易愈合,谁都不会背刺当初那个受尽了委屈的自己。</p>
荣辰坐在床边,拿出帕子轻轻为荣光译擦拭着脸庞,“爹,你说的我都记下了,辰儿终于长大了,我会好好守着大荣……”</p>
昔日的雍亲王府,今天确实空荡荡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动,从宫里回来的雍亲王虎着脸看着雍亲王妃,不满,大大的不满。</p>
“不是答应我会一起走吗?如果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黄泉路上我都不会搭理你的。”雍亲王像个小孩子一样堵着气,把站在窗边的雍亲王妃拉到桌子边,把人按住坐下,试了试水还热着,这才倒了一杯。</p>
雍亲王妃也不反抗,什么都乖乖照做,“王爷若是不理我,我追在王爷身后便是了,王爷总不会忍心冷着我。”</p>
“你啊你,幸好都没事,陛下封了叶老板为公主呢。”雍亲王灌了一杯水,笑着说道。</p>
雍亲王妃点了点头,“是啊,恭迎王爷平安归来,晚晚那边,我有分寸的,不过那位现在?”</p>
“哎,不好说啊……”说到这里,原本还在乐呵的雍亲王有些惆怅起来,若那人一直是个糊涂的,也不会有那么些个感觉吧。</p>
丧钟敲响过后,整个皇宫陆陆续续挂上了白布,荣光译驾崩的消息传到坤宁宫的时候,依旧是在抄书礼佛的聂冰语,折断了手中的笔。</p>
木头的碎渣插进手心,她却毫无所知,只愣愣望着前方,等她再低头,手上已经是鲜血淋漓。</p>
“娘娘,快把笔放下。”秋华赶忙把孝衣放在一旁,匆忙去取聂冰语手中的笔,又仔细检查着伤口。</p>
聂冰语阻止了要去找太医的秋华,上过金疮药后将手草率包了起来,轻声道,“我们去看看吧。”</p>
曾经爱过又恨过的人就躺在眼前小小的棺材里,聂冰语一身孝衣,笔直地跪在最前方,始终闭口不言。</p>
而聂冰语的这种状态,更是足足持续了几天,茶不思饭不想,也不怎么说话,也没掉过一滴眼泪。</p>
按照先帝遗诏,所有封王的皇子需在三天内离开京城,因此荣光译的丧事也是一切从简,至于后宫之中的女子,荣辰也是按照荣光译最后交代的,尊重她们的意愿,愿走的走,愿留的留。</p>
三日之后,荣辰站在城墙之上,望着一批批离开京城的人,没有十里长亭话别的桥段,他们之间,本就无这些情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