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左襄被处决,午门斩首。</p>
孟旭萍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仿佛苍老十岁。又过了几日干脆到玉渡山出家为尼。</p>
一代女将,彻底销声匿迹。</p>
伴随皇帝迎娶翰雪,这几个月过得很快,一眨眼年底,宫里来了消息,广艺生了个男孩。</p>
时廓很高兴,全国同庆三日,这三日不上朝不工作。</p>
芜家却安静的很,荣灿的将军府早已布置妥当,也跟芜子琢提了好几次婚礼的事,芜子琢都没给个答复。</p>
荣灿一直安心的等,可急于认孙女的东家可不干了,三番四次上芜家催促起来。</p>
东老头是拿荣灿一点主意没有,只能从芜子琢身上下手。奈何芜子琢礼数周全,每次来盛情款待,可提起婚事她却闭口不谈。</p>
东老头不行,东小公子也厚着脸皮来了,美其名探讨闲情逸致,品酒论诗,可实际也是来探口风。</p>
直到广艺儿子,阑国第一皇子满月酒时,芜子琢在荣灿陪同下入了宫亲去探望。</p>
长生殿枯枝败叶,深冬一片凋零萎靡景象。</p>
储秀宫聚满了人,无论后宫进了多少贵人,下人们都以储秀宫当先。因为广艺诞下的是第一个皇子。</p>
王立新跟罗宝荣同在勤政殿商议推进新改革一事。</p>
闻声镇国大将军到,几人停下等候皇帝进一步旨意。</p>
“爱卿先退下。”时廓沉声,两位大人都退了下去。</p>
荣灿阔步而入,手中拿着一本奏折,交给王公公后转交给了时廓。</p>
“请皇上恩准!”荣灿道。</p>
时廓冷着脸摊开奏折,眸色凝视深深颤动,他有些不敢置信直视荣灿:“你当真愿意交出兵权去寒玗镇守边疆?”</p>
“臣愿意。”</p>
时廓恍然间想起二人幼时一起玩耍场景,说句真心话,荣灿是自己恩人。而自己却因为一个爱而不得的女人伤了这份情谊。</p>
愧疚吧。</p>
“我同意你去,至于兵权你暂且保管吧。”时廓闭上了眼睛,心里仿佛空了一块,顿时也感觉周围冷了许多。</p>
深宫除了权衡利弊与算计,仿佛再不剩什么。</p>
“臣已经无心战争,只想守着妻女平淡度过一生。请圣上成全!”荣灿又道。</p>
“可寒玗那么冷,叔伯习惯可恙恙如何能习惯?她自幼在南方长大,无论饮食跟起居都适应南方气候!”时廓低沉问道。</p>
“寒玗的夏季并没有那么冷,等到入冬我便带她四处周游。”</p>
“可长途难行,万一途中生病又该怎么办?恙恙她一向身娇肉贵…”</p>
荣灿声音陡然提高:“皇上当真如此关爱她就不该囚禁她!你明明知道她爱自由,不喜束缚你这一年多究竟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p>
时廓登时沉默。</p>
久久不言语,许久,他叹了口气,仿佛苍老十岁般虚弱道:“她生病了,我知道,我都知道。”</p>
王公公听闻时廓声音不对,顾不上死不死罪直接闯了进来:“圣上您得保重身子啊!”</p>
紧跟着转头传太医。</p>
不一会熙熙攘攘来了十来个太医,把脉的把脉,熬药的熬药。</p>
荣灿等了会,临走之际才听到时廓虚弱道:“叔伯安心带她走吧,你的要求我都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