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来的震耳欲聋。</p>
时廓神色依旧低沉,声音却软了下来:“你们把东西放下出去吧。”</p>
宫女期期艾艾放下东西,静悄悄都退了出去。</p>
权利果然是个好东西,怪不得让每个男人趋之若鹜,权利可以让人为所欲为,站在金字塔顶端随心所欲。</p>
“不为你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想想,他还那么小怎么能没有营养?”时廓牵着她的手来到凳子旁,亲手替她夹了点吃食放入盘中。</p>
思虑起腹中孩儿,她神色也软了软,听话的吃了几口。</p>
“贤妃没事吧?”她抬头问。</p>
时廓一愣,随即道:“她人没事,只是腹中孩子没有保住。”</p>
芜子琢大惊,一下站了起来:“什么,马倩孩子流了?”</p>
她不知道,广艺想必知道了,但是没有跟自己说。她看向时廓,怪不得今日他神色这般低沉。</p>
沉默许久她小声开口:“说到底都怪我,时哥哥你多去看看马倩,她肯定很伤心…”</p>
“嗯,好。”时廓莞尔,又替她布了些菜。</p>
又隔三日,白竹亲自请旨接芜子琢回家。时廓本不同意,可白竹搬出一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来,他本就是大儒,如今又是太傅,满朝文武自然听他的话。白竹这么请旨,时廓只能硬着头皮同意。</p>
实际,时廓也明白,白竹时日无多。</p>
若拦住芜子琢不让见,日后恐怕嫌隙更深。</p>
马车来到芜家,芜子琢停也没停,直接去了旭府。白竹此时已经不吃药了,因为吃了也无用。</p>
合柏传了声,白竹勉强坐了起来,门外芜子琢挺着肚子快步走了进来。</p>
感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便愣了住。</p>
白竹真病了…原本她请求白竹设计救她出宫,这隔了几日白竹便上书请旨,自称身体不好,弥留之际要见芜子琢。本来她以为是苦肉计,这一见就发现不对头。</p>
白竹真病了,而且很严重。</p>
咳嗽声响起,她早已双眸噙泪,三步并两步跪坐白竹榻下:“白老头你病了怎么不跟我说?”</p>
她搭脉间,此时白竹的气息已经渐弱。</p>
“丫头不必伤心,你我不过都是这红尘过客。今日我先去,明日你们也都会来。没什么好难过的…”</p>
白竹面色绯红,似是回光返照。</p>
说了几句又咳嗽了几声:“马车我已经安排好了,我的灵堂在前,暗道在后。你从暗道出去就能看到马车,自此你想去哪就去哪儿,车夫会护送你平安抵达!”</p>
白竹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师父也没为你做过什么,这件事也是师父目前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想想遇见你真是我的福气,吃不完的好吃的,喝不完的美酒,人生快意许多。若非你,我依旧在沼泽里挣扎,豁达如你才能将我解救。你别看我就要断气了,实际我是上天堂了!为师很满足,也很幸福。至于三子阑阔,你也不必恨他,他幼年太苦遇到你也是他的福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痴念,你离他远点让他清醒清醒也许就能好了。”</p>
芜子琢失声痛哭,随着白竹双目闭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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