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德本想准备礼物送去，那人却道：“不必了，相国从不收礼。你这么做只会惹他不快。”</p>

马五德道：“多谢兄台相告！这是小小心意，还请兄台笑纳。小弟从威楚的乡下来，也不懂城里的规矩。怕一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讳，得罪大人。还希望兄台多多提点几句了。”</p>

他塞了一锭金子到来人手中。</p>

来人本来一脸严肃，见此方才露出一丝笑意，将金子揣进了袖子后说道：“好说好说。你跟我走，我路上一一跟你说。”</p>

说罢领着马五德朝相国府去了。</p>

马五德听了一路相国府的忌讳和侯爷可能的喜好，对此人千恩万谢后，终于随他进了相国府。</p>

穿过一路，来到相国平日处理公务的书房。</p>

那人对书房点头哈腰道：“相国大人，蕾夫人，马五德已带到。”</p>

马五德只听屋内一女子说道：“进来吧。”</p>

声音十分清脆，可见年纪不大，说话弹舌，西域口音极重。</p>

他方才对侯爷家室做过了解，知道这是西夏公主陪嫁过来的通房婢女，是很受侯爷宠爱的妾室。</p>

“是。”</p>

那人上前推开门，道：“马先生，进去吧。”</p>

马五德低着头走进去，余光隐约能见到正前方书桌后两人一坐一立，知道坐着的定是神侯当面无疑了。</p>

他不敢直视，躬身行礼道：“小民马五德，拜见相国大人。”</p>

“免礼吧，自己找个位置坐。”</p>

“谢大人。”</p>

马五德在书房边上找了条椅子，屁股挨着坐下，身体绷得笔直，目不斜视。</p>

杨巨常哑然失笑，一旁的晓蕾也忍不住掩嘴。</p>

“不必要这么拘谨，马五德。你虽然远在威楚，但你的茶商队在大理名气不小，我亦有所耳闻。我听说你这几天日日上门求见，所以召你过来看看你有何贵干。”</p>

马五德道：“小人薄名能入相国天耳，实是三生有幸。”</p>

“不必说客套话了。直入正题吧。”</p>

“是。”马五德稍作措辞，说道，“小民这次前来拜见相国，并非为了私事。小民在威楚时，便听闻相国优待行商，大破扣我大理商队的安南蛮子，扬我国威。小民心中好生景仰，只恨自己本领低微，不能亲上战场为国效力。思来想去，辗转难眠，决定以后每年向相国大人献出我名下贩茶所得的六成作为军资，方能一抒我胸中拳拳报国之心！”</p>

一番话说完，他起身一揖到底，说道：“求相国大人看在小人的爱国之心份上，千万不要推辞！”</p>

杨巨常这才上下仔细打量了眼这个“及时雨赛孟尝”，这不过是一个一身世故气的寻常富商，但往往这种人，眼光毒辣，能伸能屈，在人世间混得最如鱼得水。</p>

所谓世外高人，其实反而是在人世间混得不如意才避世。</p>

杨巨常微微一笑，道：“本相能体会到你的拳拳爱国之心，不过军人为国家所养，不受民奉，至于军资不军资的，便不要再提了。”</p>

马五德心中一苦，完了，这个相国比预想还要贪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