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p>

何言、何梁、陈幼熙、竹儿、老萧及老何在后院用餐。</p>

江子墨已被何言派遣去打探消息。</p>

饭后，陈幼熙和竹儿在县衙内漫步，老萧、老何各自回房休息。</p>

只剩下何言、何梁兄弟俩坐在餐厅中。</p>

何言问：“你看过县衙的账簿了，有何见解？”</p>

“唉……”</p>

何梁叹了口气，摇头道：“看不出任何异常。幽县真是贫困至极，赋税仅及宁远的四分之一。这些年用于对抗邪恶势力和缴纳赋税，账目上几乎没什么余钱。这次水灾，就连杂役的工资都发不出来。”</p>

“对抗邪恶势力？”</p>

何言说：“可他们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成果啊！”</p>

“说得好呢？”</p>

何梁叹道：“然而召集并训练民兵，支付他们的薪水与抚恤，这些皆是实打实的支出。当然，也有可能有人私吞了公款。”</p>

何言冷笑一声，“我看这幽暗郡早已腐朽至骨髓了。”</p>

“哎……”</p>

何梁再次发出无奈的叹息。</p>

此刻，他的头痛症愈发严重了。</p>

没有金钱，缺乏人力，再加上县里的豪族们并不合作，他真的感到无计可施。</p>

或许，正如何言所说，他只能自掏腰包支付兵饷和费用？</p>

“公子！”</p>

正当此时，江子墨匆匆归来。</p>

走进食堂，何言询问：“打听的情况如何？”</p>

“大致清楚了。”</p>

江子墨点头，脸上浮现一丝愤慨，“这些幽暗郡的豪门贵族富可敌国，我在市集与小贩交谈时，听说那位商会首领，卢家之人，仅服侍他的婢女就有六位。其余大大小小的仆人更是不下几十个。他们在县外的农田占地千余亩，几乎垄断了幽暗郡周围的大部分土地。”</p>

何言看了看何梁，接着问道：“那他们与山贼之间的关系呢？”</p>

“难以捉摸。”</p>

江子墨回答：“我只知道他们的货物也曾遭劫，但似乎每月只有三两次，似乎是事先协商好，故意给那些山贼好处。而且有传言，他们家中那些婢女，就是被山贼掠夺而来。年轻貌美的被送予山贼，其余的则被卖给周围村子中尚未婚配的男子。” “岂有此理。”</p>

何梁听闻，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p>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p>

卢德业等人背后的勾当恐怕不简单。</p>

何言皱眉道：“有没有打听到关于山贼的更多消息？”</p>

江子墨再次点头，“这幽暗郡周边至少有十几股山贼，其中最强的有三家。领袖分别是秋风老人、红衣娘子，还有一个绰号叫做……长臂猿，没错，就是这个名字。他们各自手下都有数百人，其他小股山贼只能依附于他们，勉强维持生计。”</p>

“秋风老人以前是幽暗郡衙门的捕快，后来不明原因转行成了山贼，他的势力是这里最早的山贼团伙。”</p>

“长臂猿四十多岁，武艺高强。几年前突然崛起，差点与秋风老人平起平坐。”</p>

“最厉害的还是红衣娘子，一个女子，在两年前一夜之间崭露头角，居然统一了几个山贼团伙。据说她差点消灭了秋风老人和长臂猿的势力，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平静下来，可能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吧。”</p>

江子墨滔滔不绝地说了一番。</p>

说完，他给自己倒了碗茶，一饮而尽。</p>

秋风老人、长臂猿、红衣娘子……</p>

何言咀嚼着这三个绰号，与何梁交换了一个眼神。</p>

随后，他挥手示意江子墨退下。</p>

“见鬼！”</p>

何梁低骂一声，“看来幽暗郡的山贼真有两千多人哪！”</p>

这是梁思琪先前告诉何言的......</p>

何言轻轻颔首，“幸好并非一群山岭野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