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葵神色未变，回答道：“此情我也早有所悉。那何言确是福缘深厚。然而禹学士已然辞官归隐田园，先前与我潭州府的官员并无过多交往，不足挂怀。更何况，何梁自身修为浅薄，你觉得禹学士会因他而开口相护吗？” 听闻此言，刘茂仅报以冷笑。</p>

次日清晨。</p>

贺志高比往常稍显迟至，但他知道今日何言会在家中等候，因此并未前往禹元纬府邸。</p>

见贺志高满脸笑意走来，何言随口问：“那口炼丹炉是否已经挪过去了？”</p>

“挪过去了。”</p>

贺志高笑着点点头，“而且还带了两坛佳酿过去。少主，我们现在就开始试验一下如何？”</p>

“好的。”</p>

何言答应一声，随即二人一同前往昨日刚刚购置的那座庭院。</p>

只见蒸馏炉与两坛酒已置于露天的天井之中，备足了柴火，周围还放着若干空酒坛。</p>

何言此前从未尝试过用这种方式提炼灵液，于是心中默念：“蒸馏。”</p>

然而系统并无任何响应。</p>

他又试着呼唤：“酿酒。”</p>

系统依然毫无动静。</p>

显然，自行领悟神通亦有限制，并非所有技能都能随意掌握。</p>

或许是酿酒技艺相较于书法、骑术这类武技更为复杂繁奥，</p>

或许还涉及到穿越时空带来的工艺技术差异。</p>

对此，何言尚无法洞悉其根源，只能感到几分无奈。</p>

所幸的是，在他先前搜寻剑南春酿造方法时，曾发现其中记载了蒸馏的具体步骤。</p>

于是，何言引导贺志高按照记载的程序逐步实践。</p>

令人惊奇的是，这一过程竟然进展得异常顺利。</p>

点燃火焰，添柴加温，倾入酒糟，用水冷却。</p>

仅仅过了片刻，蒸馏炉旁的导管内便开始渗出液体。</p>

何言立刻对贺志高喊道：“快找个容器接着。”</p>

贺志高迅速抓起一个空酒坛凑近导管。</p>

又过了几分钟，导管内的液体不再滴滴答答，而是潺潺流下。</p>

何言深知此刻正是初炼的精华部分——头酒出世的关键时刻。</p>

他示意贺志高稍稍避让，又摆放了一个空酒坛在下方。</p>

头酒的度数最为纯粹精炼。</p>

不曾想，贺志高在一旁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尝了一口流出的液体，瞬即被辣得面红耳赤，伸出舌头狂扇，惊呼：“辣！好辣！好辣！”</p>

何言望着那刚提炼完成的灵液，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此乃初炼之灵酒，辛辣无比，还需历经岁月沉淀与秘法勾调方可达到修炼者的饮用标准。”这头道灵酒的醇烈程度，恐怕已有七八成灵力浓度。</p>

贺志高过了许久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手中握着那一小瓶灵酒，开口说道：“少主，这灵酒恐怕难以在市场上流通吧。”</p>

何言淡笑着回应：“此物确不可售于凡人市场，待我后续以独门秘法勾调之后，其风味自会与众不同。”能够如此顺利地提炼出灵酒，让他心中充满了喜悦，他知道成功就在不远处。</p>

这一整天，两人便在天井之中忙碌着修炼和酿酒。两大坛的灵谷经过精炼过程，虽然难免有所损失，然而损耗并不严重。等到日后他们的酿酒技艺更加精湛，损耗只会变得更小。</p>

看着那些按照灵力浓度高低分门别类存放的小坛灵酒，何言不禁痴痴地笑了出来。贺志高也跟在一旁，同样乐开了怀。</p>

大渝朝的首款修士专用灵酒就此诞生，他们未曾料想到，这款灵酒未来将会在大渝修真界引发何种震撼。然而这些，已是后话。</p>

传授了贺志高酿酒之术后，何言便不再将过多的心思投入其中。随着乡试的日子日益临近，此事才是他当前首要关注的重点。</p>

接下来的日子里，贺志高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勤奋。白天他在布施摊照料事务，夜晚则潜心于酒坊内的精炼工作。不多时，他竟然招募到了几位志同道合之人。他们是宁远附近的流浪修士，其中有两位壮汉，两位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弟子，以及一位携带着幼童的妇人。</p>

在这个年代，许多人生活艰辛。对于那些社会底层的修行者来说，成为别人田庄的佃户已经是难得的好运气，还有人只能靠零工糊口却仍食不果腹，更有遭受欺凌而流离失所，或是因天灾人祸导致家破人亡的不幸之人，甚至有着种种无法言述的悲惨遭遇。何言并未深究这些人的过去，他明白如今自己的修为尚不足以解决世间不公之事。所能做的，仅仅是给他们提供一处修行避风的港湾。</p>

然而他未曾预料到，这样的善举反而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