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钟弦眼里低落了几分，但很快看过来，之前还算凌厉的视线已经柔和许多，稍稍弯起眸子，歉疚道：</p>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为我所做的这些。”</p>
宋扬天一惊，忙道：“不用不用！我们也不全是为了您，淞山派的这些修士和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我们自己也想报仇的！”</p>
她顿了一下，又有些高兴道：“但是我的祖辈听到您的话一定会很高兴，您是原谅我们了吗？”</p>
“从来都没有恨过，哪里来的原谅一说。”</p>
钟弦收回视线：“只是钟温羽确实已经死了，同你们的祖辈一道离开了这世间，现在楚萧之流也落在了我们手上，你们已经可以去做你们真正想做的事情了。”</p>
宋扬天很通透，清楚钟弦这话也算是为这场耗时数百年的执念画上了休止符。</p>
这份充满仇恨的执念一直以来都是一把双刃剑。</p>
一面是他们的执着与勇气，一面也是某种形式的枷锁。</p>
现在大仇得报，他们只要愿意，以后就可以随便选择自己想过的日子了。</p>
宋扬天用力点了下头，想笑，但是想想他们一直以来的努力，却又更想哭，微哑了声音道：</p>
“我明白的！”</p>
钟弦便不再多说。</p>
手中的储物戒已经开启，他注入神识翻找片刻，很快找到了清心存在里面的魂魄。</p>
霁止的魂魄被封在一个坠饰模样的东西内，坠饰上有封印，不过这种封印难不倒他们。</p>
等回去之后简单炼化一下，就能将霁止被抽走的这一魄填补回来。</p>
钟弦想到这不由有些激动。</p>
他倒不是激动霁止马上就要恢复神魂了，只是激动霁止拿回这一魄之后应该会变得聪明一些，之后教起来应该会省点力气，不然他每天看到霁止背书都能气死。</p>
将这一魄好好收起来，他再看向清心时，先没说话，直接抬手刺入清心的眸中，取出回心眼，不让元溃兄的眼睛继续被污染。</p>
在清心痛苦到无声的抽搐时，钟弦弯起狭长的眯眯眼，笑道：</p>
“清心，你们高高在上了这么多年，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如今被凡人踩在脚底，感觉怎么样？不过你也没资格生气，你们现在这烂泥一样的地位才是你们该得的。”</p>
钟弦看清心越生气，他就越高兴：</p>
“之前我搞错了真正的目标，灭了肃山派满门，现在真相大白，也该灭你们淞山派了。”</p>
清心闻言，身子稍稍颤抖，似乎愤怒到想说什么。</p>
可她这会儿太虚弱，张了半天嘴也只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气音。</p>
钟弦继续笑眯眯的道：“你觉得你师父会帮你们报仇？可楚萧已经被你们辛苦为我准备的恶鬼们撕碎了，永生永世只要我活着就别想逃出这个牢笼，你也陪他一起吧？”</p>
话音落下，无数恶鬼涌出，生生将清心的魂魄从她体内抽出来，撕碎送入了钟弦的恶鬼境内。</p>
清心恶事做的太多，知道恶鬼有多恐怖，她太害怕了，不想进入恶鬼境内，但钟弦根本就没给她挣扎的机会，在她试图用所剩不多的灵力挣扎时直接抬掌击散了她仅剩的全部灵气，击碎她所有的希望。</p>
钟弦才不会原谅仇人，也不可能放下仇恨，他要每天看着仇人们痛苦，看他们求死不能，只是想想他就足够兴奋。</p>
就是可惜，清廉和清正杀得太早，已经魂飞魄散了，不然让他们师徒四人在恶鬼境内团团圆圆，也算是美事一桩。</p>
他真是太善良了呢。</p>
钟弦摸了摸良心，觉得这样的自己才配得上做小曦儿最好的哥哥嘛！</p>
只是清心一死，钟弦手中的回心眼也跟着暗淡下去，一点一点的化为粉末，消散于风中。</p>
钟弦缓缓合起掌心，在风吹来时，能感觉到有人揉了下他的脑袋。</p>
他不由想起回心秘境中，有只手也这样轻轻推了他一把，让他向前去。</p>
“元溃兄。”</p>
他闭眼低喃：</p>
“一路走好。”</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