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跟许白聊的时间并不算特别长，裴鹤过来了一趟，张泰看见了，就朝他点点头。</p>

“聊的怎么样？”</p>

许白点头，“谢谢。”</p>

他脸上露出一丝脆弱，接着微微仰起头，等着裴鹤开口。</p>

若有若无的依赖让裴鹤很满意，他目光转到张泰身上。</p>

“……那我就，先走了？”</p>

张泰很舍不得，但跟裴鹤还是陌生人，总不可能真厚着脸皮要求住下，“之后我再过来看他。”</p>

“你不能再来了。”裴鹤打断他，语气并不算太重，却满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裴恂会找到你的，一旦找到你，他就会有危险。”</p>

张泰明白了，他抿起嘴唇，跟鲛人的见面，依旧是见一面就少一面啊。</p>

“我走了。”张泰想笑一下，扯出来的笑却比哭还难看，说了一句完全是叮嘱小孩儿的废话，“你要好好吃饭。”</p>

鲛人的表现一直被裴鹤看在眼里，他确实没有很舍不得，或者是亲密的举动，只是特别单纯的摆摆手，跟拜别普通的朋友没什么差别，“如果……你见到裴的话，一定要帮我问问他，到底有没有见过我的好朋友！”</p>

现在已经能非常流利的说这么长的句子了。</p>

可张泰的心还是一点一点的沉下去。</p>

最终他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简直称得上是落荒而逃。</p>

……</p>

裴鹤开始准备他自己的计划。</p>

其实并不难，只是用虚拟号码给裴恂打电话。</p>

对于鲛人来说，不像是演戏，更像是一场纯粹的游戏。</p>

“有没有玩过过家家？”裴鹤稍微蹲下来一些，跟鲛人视线齐平，“待会儿我把电话打过去，你配合我尖叫就好，别让我动手，嗯？”</p>

六儿：【他不是还挺喜欢鲛人？】</p>

六儿被攻略目标的发言弄的数据抖了两抖，它已经能相对准确的分辨出人类的情绪，刚才裴鹤阴下脸来时那种神情，让它都觉得有些惊悚。</p>

许白：【喜欢？喜欢的不多，现在这点喜欢跟报仇来比，实在是微不足道。】</p>

而且这个世界两位攻略目标，似乎都格外坚定的确信，鲛人是一种十分强壮的生物，强壮到无论怎么索取都还能活着。</p>

呵。</p>

许白：【归根到底，他们都没有把鲛人当做同类。】</p>

真是悲哀。</p>

裴恂没想到他会接到一通威胁电话，里面明显用着变声器的人说的很清楚——叫他在某个时间，准备八千万的现金，否则，他就会把那只珍贵无比的鲛人交给其他派系处置。</p>

“你知道，他们是最会折磨人的了，这条鱼长的这么好，说不定还能受到什么“额外照顾”呢！”</p>

裴恂脸色大变，他的手指在电脑上搜索，光点跳动，最终什么都没搜索出来。</p>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金。”裴恂想要拖延时间，“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给我时间，另外，总得给我听听他的声音。”</p>

裴鹤早就猜到了裴恂的要求。</p>

许白就规规矩矩的在浴缸里。</p>

“裴旭！！！”</p>

鲛人在尖叫，嗓音都颤抖着。</p>

肯定已经哭了，掉着眼泪害怕的要命。</p>

裴恂心里被揪了下，透过电流声音有些扭曲“恂”和“旭”本来就很相近，裴恂听着就好像是吐字不十分清楚。</p>

并没有发现异常。</p>

裴旭蛰伏着听这一切，整个人难过的快要死掉，他能够听出来鲛人叫的是谁，他呼唤的是自己！那么清楚的吐字，他希望自己去救救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