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四抖了抖身子：“你为什么生气？”</p>

齐芬被他问的哑口无言。</p>

按了按太阳穴让他回房间休息。</p>

耸了耸鼻子问道:“你身上怎么有羊肉味？”</p>

路四：“今天我饿从窗户爬了出去，国营饭店有人在炖羊肉汤，我在外面等他们吃完饭后在跑进去吃他们剩下的。”</p>

齐芬腾得一下站起来：“你恶不恶心啊？”</p>

“以前这事儿没少做吧？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这张脸皮都没了。”</p>

路四低下头没说话。</p>

齐芬还想继续骂，又想到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又哑了：以后我会像你照顾我一样照顾你。</p>

“以后我会给你留饭，你要是在偷东西吃人的剩饭，你就给我滚出去！”</p>

路四听到以后眼睛亮了。</p>

第二天齐芬果然说话算数，虽然是一个喇嗓子的馍，但总比没有好。</p>

“妈妈知道自己错了，带着饭快去上学吧，以后你一定要有出息，才对得起妈妈的辛苦付出。”</p>

路四穿着单薄的衣服去学校，手上生了冻疮。</p>

不过他已经擦了药，这药是昨天王箐给他的，香香的很好闻。</p>

~</p>

元宵过后，齐母本来已经熬过了这个冬天。</p>

但却在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摔倒再也没起来。</p>

王箐他们披麻戴孝送姥姥最后一程，王芳本来还在坐月子，但她还是想来给姥姥磕一个头。</p>

王箐带着白色头巾看见连忙拉着她去了舅妈房间，又把万金骂了一顿。</p>

找了一辆板车做好保暖又把她送了回去。</p>

女人坐月子不能马虎，虽然现在冬天过去了但是天气还是有些湿冷。</p>

齐芬牵着路四来的时候直接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妈，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还没原谅我呢。”</p>

“妈，你是不是走的时候还在怪我？”</p>

“妈啊，你走的时候疼不疼啊？”</p>

黄珍珍看她装模作样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抹了抹眼泪就去忙活其他的了。</p>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齐芬有多孝顺呢。</p>

齐芬倒在地上哭得难受，有人上前安慰她扶她起来。</p>

齐家这边的亲戚让王箐去扶她。</p>

王箐只是看了她一眼。</p>

大家不明所以，齐芬捂住哭泣:“我是女儿也是母亲，在我妈眼里我是一个失败的女儿，在我女儿眼里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p>

大家不赞同的看向王箐。</p>

齐远看不得外甥女被人误会:“你确实失败，之前妈不舒服的时候就找人给你带了话，是你自己一直没有来。”</p>

“现在哭成这样有意思吗？”</p>

齐芬的哭声有些尴尬了。</p>

王箐:“我不想姥姥走得不安生，你要是真要闹得话我不介意把你那些烂事拿出来说。”</p>

齐芬觉自己现在像一个小丑。</p>

气得表情都扭曲了。</p>

抬棺上山的时候是一路哭上去的，齐菲和齐辉走在齐远黄珍珍的身后。</p>

王箐和曹丹跟在齐菲她们的身后。</p>

齐芬看着棺材被埋的时候，心中突然生出恐慌。</p>

到时候她老了该怎么办？</p>

她老了能走得体面吗？</p>

她妈临走时没有遭罪，她知道齐远和黄珍珍两人孝顺。</p>

但到时候等她老了又是什么样的风景？</p>

她真的能靠路四吗？</p>

她四个孩子有三个孩子都都已经参加工作了，但是他们像是忘了自己一样。</p>

前面三个孩子好像是给王勇生的一样。</p>

齐芬在齐母走后终于害怕了。</p>

她想跟三个孩子缓和关系。</p>

她去消防大队看王冬，但是对方一直不出现，总是借口自己在训练、在忙。</p>

最后终于见着还是因为肖强强制让他来门口见一面。</p>

“冬冬，这是妈包的饺子，韭菜猪肉馅儿的你快吃。”齐芬讨好的笑笑。</p>

王冬有些不耐烦:“我韭菜过敏你知道吗？以前你炒了一个韭菜炒鸡蛋我吃了以后当时全身起了疹子你忘了？”</p>

齐芬举起的手缓慢的放了下来，眼里透着迷茫:“是吗？”</p>

“妈老糊涂了.…”</p>

“你还没有老，你只是害怕老了没有人照顾你，你放心，到时候我不会不管你，但是肯定没办法像舅舅舅妈照顾姥姥那样照顾你。”王冬撕破她的脸皮:</p>

“毕竟原因你也是知道的，你还不如现在好好当一个母亲好好对路四。”</p>

王冬戴上帽子回了大队。</p>

齐芬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p>

王冬其实一点都不冷漠，她看见过王冬背着王勇去医院检查腿脚。</p>

那贴心的模样谁不说两人是父子？</p>

这份饺子最后齐芬带回单位就着眼泪吃了。</p>

没关系，她现在还没有老到动不了，都是她的孩子。</p>

他们心软着呢，还有这么长时间他们肯定会原谅自己的。</p>

以后也不能在对曹丹甩脸色了，到时候她再给王冬吹枕边风就不好了，以后自己老了还要看儿媳妇儿的脸色。</p>

虽然自己看不上曹丹，但不得不说，曹丹是一个很能干的儿媳妇儿。</p>

还有王箐。</p>

对，她现在还没有结婚。</p>

听说在单位做着一份很清闲的工作，她还没有对象。</p>

～</p>

王箐下班后被一个男人和一个妇女拦住了，对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就是王箐吧？不错不错，就是脸太招人了。跟你妈长得真像。”</p>

“你在这单位里面上班福利很好吧？”</p>

王箐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准备直接绕道。</p>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你跟我儿子相亲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啊？”妇女的声音有些尖锐:</p>

“288块钱的彩礼我可以给，但是你这份工作到时候就不要做了，我二儿子还没有工作刚好让他来。女人嘛，就该老实在家相夫教子。你说是不是大山？”</p>

叫大山的男人红着脸:“我.....我妈说得对，我每个月工.....工资也有二十来块呢，到……到...…到时候你就在家里享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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