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渺敲响家门。</p>

“谁啊！”是卫阿大有点警惕的声音。</p>

卫渺道：“阿爸，是我。”</p>

门被打开后，卫阿大等卫渺进了房间，快速关门。</p>

卫渺见他这紧张的模样，好奇道：“阿爸，怎么了？”</p>

卫阿大示意卫渺往家走，“刚吃有人敲门，问家里借粮食。”</p>

“这才第三日，就没有粮食了？”</p>

卫阿大看着闺女天真的模样，叹口气道：</p>

“老百姓过日子，哪家不储备几天粮食，若是没有蔬菜可以理解的，粮食节省点可以撑个四五天的。”</p>

“那是为什么呢？”</p>

卫阿大看着女儿弯腰在屋檐下的水盆里洗手，想了半天说了一个词语：</p>

“未雨绸毛呗。”</p>

“阿爸，侬又记错了，是未雨绸缪！”</p>

脆生生的声音从偏屋方向传来，站在门口的卫玲笑话自己阿爸。</p>

卫阿大和卫渺看着和往日差不多的小姑娘，都顾不得什么绸缪不绸缪的。</p>

“侬怎么下床了？”他问。</p>

卫玲道：“阿爸，大哥，我觉得我病好了，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p>

听到动静的许阿鱼从厨房出来，看见二女儿穿着单衣，头发乱糟糟地站在门口，先是欢喜，然后啐她：</p>

“不好好在床上躺着，穿这么单薄出来，是还想生病嘛！”</p>

卫玲听见阿妈嘶吼功，连忙缩回头进屋。</p>

“阿妈，我想吃瘦肉粥！”</p>

房间传出响亮的声音，听得院子里三个人都欢喜异常。</p>

卫阿大连忙道：“我去瞧瞧阿然。”</p>

卫渺进了卫玲的房间，看她正乖巧地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头，眼睛咕噜噜转动，不知在想什么。</p>

看见卫渺，开心地喊了一声“大哥”。</p>

然后就看见卫渺手里端着的一碗水，小眉头拧起来。</p>

似乎知道大哥不会可怜她，小丫头仰头咕嘟喝完。</p>

等她擦干净嘴巴后，卫渺才坐在她床边，问：</p>

“知道你们为什么得病吗？”</p>

卫渺心中有些烦恼，卫家在弄堂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p>

她没来的时候，卫家两个老人照顾孩子，四个大人挣钱。不说顿顿有肉，也不缺衣少穿的。</p>

从她生病花光了家中钱财，家里的老人又病病殃殃地拖了好久，最后双双离世。</p>

叔叔婶婶一个失踪一个改嫁，欠了不少外债后，日子才过得紧巴起来。</p>

家里家外都靠许阿鱼两夫妻撑着，一个变得暴躁，一个变得寡言。</p>

卫渺8岁时候，卫然和卫玲才刚满六岁，其他的就更小了。</p>

小豆丁们也渐渐感受到了日子和往日的不同。</p>

第一次知道了饿肚子的滋味，第一次知道了挨打的感觉，第一次晓得了家中的贫穷。</p>

可即便如此，卫渺每次在外面买了好吃的，也会偷偷带回来卫然几个打牙祭。</p>

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两年多，转眼家里的日子又好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