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往日里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太不是东西，她身份高时捧着奉承着，一朝败落，又恨不得个个都上来踩两脚，三不五时的就拿她取乐玩笑，她在京中过的并不舒心。</p>

“灵运很好，不劳大人操心。大人要买东西，不买的话别挡着草民做生意了。”殷斐依旧是一张臭脸，语气也格外不客气。</p>

方知有并不与他计较，随便挑了几种常见的果脯就付钱走人了。那袋过酸的孤零零立在柜台上，又被殷斐丢回柜子里。</p>

“爹，是谁来了？”</p>

方知有刚转身离开，江灵运就从铺子后面的小房间里钻出来了。</p>

她一身朴素装扮，大冬天依旧穿的单薄，最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夹袄，就连一头长发都只是用布绳简简单单束起，与刚来京城的方知有仿佛倒了个个儿。</p>

“没谁，运儿，看书累了吧，爹回家给你做些吃的？”</p>

他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江灵运已经看到不远处离去之人的背影了，清瘦，矜贵，一头乌发上只别着一根青色的玉簪，显得这个难熬的冬日更加寒冷。</p>

他视线一瞥，看到柜台上留下的一锭银子“这是她留下的？爹你怎么能要她的东西？我去还给她。”</p>

说完，她抓上银子就追着那道身影而去，身后殷斐的叫声短促而焦急，她充耳不闻，只一心追逐前面的渐渐走远的身影。</p>

“方知有···等等，方知有！”</p>

快走出长街，她才听到身后有人叫喊的声音，回过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江灵运。</p>

她粗喘几口气奔过来，朝她伸出手，手心是刚掏出的那锭银子。</p>

“还给你，我跟我爹过的很好，不需要你施舍。”</p>

“你误会了，我给银子是因为买了些你家的果脯。”说着，方知有还把手里的纸袋拿出来晃了晃，然后指着后面“我觉得你应该转过头看看。”</p>

江灵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过头，殷斐面色苍白的捂着胸口，正扶着墙艰难的一步一步往这边走，嘴里还叫着她的名字。</p>

“爹！你怎么了？”江灵运跑回去扶着他，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p>

“南二街上的保宁堂有位季大夫，很是擅长心悸等病症，有时间了最好带你爹去看一看。”</p>

江灵运这会儿根本没空理会方知有，她一心扑到殷斐身上，慌张的把带回铺子休息。</p>

方知有也懒得多管闲事，提点一句已经是看在他们曾经同为进士的份上了。</p>

江灵运离开后，她又沿街四处找起酸果脯，那袋在殷斐那里买的果脯被她送给了街上玩闹的小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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