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江清一的罪名定了，株三族，除了出嫁的男眷，江家剩下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包括刚认回去的姜听晚。</p>

楼弃买通关系在江清一斩首的前一天去牢里看她，还带上了方知有。</p>

“总觉得我们这次把她扳倒的太容易了。”楼弃入仕时间比方知有长，这么一座压在身上的大山猛然没了，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p>

“许是运气好，抓到的是姜文不能忍受的事情。”</p>

方知有淡淡安慰几句，两人就到了关押江清一的牢房，牢头打开房门就离开了，把空间都留给他们。</p>

江清一躺在草席上，身上没有一点受刑的痕迹，看到方知有进来，她甚至笑了“方知有，我等你很久了。”</p>

她整理了一下旁边的草垛，从没做过这种事的人，把草垛整理的乱七八糟也没堆出个能让人坐的形状。</p>

方知有在那团稻草被弄得更乱之前接了过去自行整理，除了这团草，这间牢房里也没有其他能坐的地方了。</p>

“楼弃，你也来了？”江清一有些惊讶，但很快也就想通了。</p>

“你们早就认识？”</p>

楼弃点点头，她本以为自己来了以后会很愤怒，但是居然意外的平静。</p>

“你们二人长的有些相似，我早该发现的。”她自言自语了几句，模样轻松的不像一个即将赴死的人。</p>

“你们今日来，是来看我笑话？”她被转到诏狱后，来看过她的人不少，有府里人哭着探望她，也有往日的仇敌专门来看她笑话，她们应该不也不例外。</p>

“不完全是。”方知有往后靠了靠，收回了打量牢房的眼神。</p>

“有些问题没搞清楚，想在最后问问你。”</p>

“问吧，能说的我都会说。”不知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这会儿格外好说话。</p>

“粮草是怎么回事？”</p>

“你当年灭了卫家可想过自己也有这一天？”</p>

方知有与楼弃同时出声后，互相对视一眼，又转过头看着江清一，等待她的答案。</p>

“卫家？”江清一盯着楼弃看了半晌“原来你是卫家的孩子。”</p>

“你也是？”她问方知有。</p>

“卫栖枝，卫宛是我娘。”再次提起自己的名字，方知有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多少年没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p>

“卫宛···原来你是她的孩子，你比你娘长得好多了。”这次江清一回忆的更久，明显卫宛这个名字在她记忆里没占多少位置。</p>

“怪不得，你每一次在朝上发言，都是冲着我来的。”江清一很平静，对于二人的身份没有多惊讶。</p>

反而是楼弃提起旧事，情绪逐渐起伏“你害了我卫家几百人，江清一，午夜梦回时，你没有害怕过吗？”</p>

“我为何要害怕？是你们卫家风头太盛，不懂收敛。你以为这么多人的案子，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吗？”江清一摇摇头“楼弃，你在朝中多年，为何还是如此单纯？”</p>

“江清一，那么多条人命，你该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