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城乡结合处。离城区不太远的一个屠宰场。</p>
李子航拿着一把杀猪刀,听着旁边老师傅的讲解。</p>
“小子,杀猪时,记得一定要快,准狠,手别抖,对着猪脖子,一刀捅下去。”</p>
“这样,猪最多挣扎一会。血流干了就不会动弹。”</p>
“要不然手软,没捅到要位,猪一吃痛。别说咱们这几个人了。再来俩人,都按不住。”</p>
李子航看着,绑住四蹄,在床板上被几人按住,不停挣扎的黑毛猪。</p>
一时半会,手还是有点不知往哪下刀。</p>
老师傅看着他的样,走到他跟前。</p>
握住他拿刀的手。</p>
对着黑毛猪脖子,又快又狠的捅了下去。</p>
黑毛猪,惨叫了几声,挣扎一会就没了动静。</p>
等这边猪没了动静,就给抬到烧好热水的大盆里。</p>
旁边几个老屠夫,还笑呵呵的讨论,李子航这细皮嫩肉的,怎么跑来,做杀猪匠这个行业。</p>
没等李子航缓过来,另一头,待宰的猪,被抬了过来。</p>
有了一次经验的他,深呼一口气。走到床板前,拿着还带血的杀猪刀。</p>
麻利的捅到猪的大动脉上。</p>
此猪,跟彼猪一个德行。挣扎一会也没了动静。</p>
连续屠宰了两头猪,今天屠宰场的任务完成了。</p>
接下来就是开膛破肚,扒内脏了。</p>
那边几个人把褪好毛的猪,抬到一边。</p>
就等着李子航干接下来的活。</p>
还是老样子,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p>
老师傅,亲手示范了后。剩下的事就轮到他了。</p>
李子航强忍着不适,开膛破肚,每当内脏,被扒出来后,他都憋着呼吸。</p>
刚开始,他闻到内脏的腥臭味,差点没吐出来。</p>
听着老师傅的话,慢慢尝试别憋着气。</p>
闻习惯就行。感受着还有温度的内脏,他的手一边颤抖,一边分拣着内脏。</p>
躲在角落里的老爷子跟举爷,看着李子航杀猪的一举一动。</p>
表情也跟着李子航杀猪的动作变化着。</p>
直到他从开始的颤抖,到强忍着想吐,再到有模有样的扒内脏。</p>
看到最后,老爷子的脸上才露出笑容。</p>
草棚拐角处,老爷子对着举爷说。</p>
“走吧,咱们哥俩,晚上等着吃猪下水吧。”</p>
天上的云彩,随风飘荡。</p>
日出,到日落。朝阳变夕阳。</p>
累了一天的工人,都趁着下班回家的路程,享受这独属于自己的片刻安宁。</p>
作为屠宰场的一员。李子航自然享受屠宰场的潜规则,提溜,稻草绳打结好的猪大肠。</p>
每个行业都有潜规则,从古至今,从人类有了是非心后,一直如此。</p>
在行业潜规则面前,千万别装清高。</p>
一个行业里,或者一个集体里,大家默默的遵守一个潜规则,你要是玩清高。</p>
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搞到最后所有人都会排挤你。</p>
李子航上辈子,就把这些道理悟透了,自然不会嫌弃猪下水。</p>
骑着自行车回家。</p>
李府,李子航把猪大肠交给倩婶后。</p>
连忙回屋,只想,赶紧把衣服换了。再洗个澡,去去身上的味。</p>
全身一股猪臭味,还夹杂着血腥味。</p>
那股味道真的不好闻。</p>
一晃又是几个礼拜过去了。</p>
星期六傍晚,李子航还是老规矩。提溜着猪下水,骑车回家。</p>
回去的路上碰到,骑车,车把上挂着饭盒的傻柱。</p>
两人并排骑车唠着嗑</p>
“柱子哥,今天这么早下班了?”</p>
“以往你不是8点下班吗?”</p>
傻柱看着李子航车把上的猪下水。</p>
乐呵的说。</p>
“呦~小少爷您这还干着屠夫的活。您说老爷子怎么想的。”</p>
“居然,让你去干那种活,不糟贱人嘛。”</p>
李子航,给了他一个白眼。</p>
嘴上说着。</p>
“少贫。有本事你当着我爷爷的面说这话。”</p>
傻柱给了一个笑脸,然后不说话了。</p>
“柱子哥,你不会又在单位犯错了。被赶回来了吧?”</p>
两人并排骑着车,时不时的按着铃铛,提醒路上的行人,让个道。</p>
傻柱一听这话,毛驴脾气一下子起来了。</p>
“我说小少爷,您别瞧不起人。爷们,跟以前可不一样了。”</p>
“我现在可是单位里的坐班大厨,手下可管着一帮人呢!”</p>
李子航有些不理解,他以前在单位顶多是个三厨,怎么也混不到,坐班大厨这个位置。</p>
“坐班大厨?您?”</p>
傻柱听他那质疑的语气。</p>
嘴上得意的说。</p>
“没错,爷们现在混出头了。还有招待所的工作我辞了。”</p>
“我现在是轧钢厂,招待厅的大厨。”</p>
“厂里从上到下,吃过我做的菜,哪个不竖起大拇指,叫我声大厨。”</p>
李子航听到轧钢厂这个名字,惊讶到。直接捏住刹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