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绝望后皆是绝望(2 / 2)

伴随着无数破碎的玻璃渣,圆润的血珠同时漂浮在我的眼前。</p>

咚...沉闷但不清脆的一声响后,吴文庆只是恍惚了一瞬间就迅速抱着我在一片深雪中起身,躲避可能从上面而来的攻击。</p>

他带着我在雪地奔跑着,雪很深直达膝盖,前进起来很费力,汩汩鲜血从他牵着我的手臂上落下,又很快变为了冰柱,粘合在皮肤上。</p>

轰!</p>

沉闷的暴雪中爆发出一声枪响,在转角潜伏的对手猛的倒下。</p>

吴文庆迅速的搜刮他身上的武器和弹药,将他手上的枪丢给我。</p>

吴文庆掏出车钥匙,不远处几乎完全被雪覆盖的车传来滴滴声。</p>

“希望他这辆车的马力足够吧。”吴文庆抬头看了一眼漫天飘零的雪花,拉着我就坐上了车。</p>

引擎需要温度发动,足足三分钟都没有一次成功打火。</p>

酒店的后门被打开了。</p>

“趴下。”吴文庆继续拧动着车钥匙,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p>

不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打在前挡风玻璃上,玻璃立马产生了大大的裂纹,但子弹尚未击穿玻璃。</p>

又是一枪,裂纹更大了,随时都有碎裂的风险。</p>

引擎终于发动了。</p>

吴文庆一脚油门下去,打滑的轮胎在雪地中滑出一道曲线车体上被打上几枪,后座挡风玻璃应声破碎。</p>

不过好在还是踩着压实了的雪迅速开出了停车场,我慢慢的从手套箱下面爬了出来。</p>

“是我不够警惕,虽然一开始我就怀疑了,但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吴文庆说话一停一顿的,额头上的冷汗也不断冒出。</p>

“你受伤了。”我立马就意识到了,不仅是刚刚玻璃的划伤,可能还有枪伤。</p>

“不严重,再说医院已经没医生了,不知道我那个安全屋是否还安全,这种天气想要出城几乎是天方夜谭,我先向着安全屋开吧。”吴文庆痛的呻吟了一声,不过手上的方向盘不曾松开,暴风雪的天气加上路滑的地面,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车毁人亡。</p>

我打开手套箱,里面顿时散发出一股陈年的味道,不过却罕见的找到了针线和一瓶已经过期半年的消毒酒精。</p>

接下来有没有小刀或者镊子呢,我打开挡风板,挡风板上面掉下来一只眉刀笔。</p>

好,没想到这么快就齐了,我脱掉身上的棉袄和毛衣,将保暖内衣的布条撕成小块,随后拿起一旁的一次性水杯倒了一部分酒精把布条浸进去。</p>

吴文庆配合的找了个安全地方停下车。</p>

后挡风玻璃碎了,股股寒风从后面倒灌进来,车内的暖气已经完全没有作用了。</p>

我重新穿上毛衣防止我在短时间内冻死,</p>

吴文庆的左肩头有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并且另一边没有贯穿出来,子弹留在里面了。</p>

我关心的看向他。</p>

吴文庆的表情已经有些苍白,不过他还是勉强的对我露出一个微笑,“没事的,简单处理一下短时间内死不了。”</p>

身边没有麻药,我再次脱下身上的毛衣,用眉刀直接将一整个袖子割了下来,缠成条递给他。</p>

“最好快一点,防止有追兵赶上来。”吴文庆深呼吸一口,咬住布条。</p>

我尽力吧,毕竟也将近十年的没复习过紧急处理了。</p>

用眉刀挑出来子弹后,消毒后用针线刺穿皮肉缝合伤口,再缠上布条防止感染,总过程半个小时左右吧。</p>

吴文庆全程没发出什么声音也没怎么动过,我做着做着就要去看他,他一直咬着布条,一直清醒的度过了全过程。</p>

我也想做到此结束,免得让吴文庆继续痛苦,但是,手臂上被玻璃划出的伤口也必须去确定严不严重。</p>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割开吴文庆手臂上已经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衣服,伤口很长,创伤面很小,伤口也不深,万幸并不严重。</p>

简单消毒处理后就完事了。</p>

“谢谢。”吴文庆吐出已经压缩的布条,脸色仍旧很苍白,不过至少已经没有在出血的伤口了。</p>

“你需要休息。”我帮他重新穿好衣服,再穿上棉袄。</p>

吴文庆点了点头,“海港市已经几乎成为空城了,完全不知道组织内部蛰伏在哪,哪里都不安全。”</p>

怎么会这样?前天不是还有军队在这里吗?</p>

“吴天赐死后军队就已经撤离了。”吴文庆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在海港市边缘我有一座安全屋,虽然还不清楚有没有沦陷,不过我们也只能去那了。”</p>

“吴氏其他的成员呢,康斯坦丁一个人不可能杀那么多人吧?”</p>

吴文庆缄默的笑了笑,“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们。”</p>

吴文庆重新踩动油门,在漫天的飞雪中向着未知的前方驶去。</p>

在当天傍晚油量彻底消耗殆尽的前一刻来到了这里。</p>

海边的灯塔。</p>

灯塔上面的灯已经沉寂多年,吴文庆从钱包的夹层中掏出钥匙,插入已经生锈的锁孔中。</p>

第一次旋转有些卡顿,将钥匙复位后再次旋转,灯塔小门咔的一声打开了。</p>

里面黑漆漆的,吴文庆试着去开一边已经略显卡顿的灯的开关,不过毫无意外的整栋房间没有电。</p>

至少这里还算安全,希望组织并不知道它的存在。</p>

借着狡黠的月光,吴文庆摸到了一个柜子,“里面有罐头和应急食品,还有水。”</p>

听着他沙哑又虚弱的声音,我立刻靠近他,用手背探向他的额头。</p>

滚烫的感觉。</p>

“你在发烧。”伤口还是感染了吗?</p>

伤口感染很棘手,如果没有抗生素和充足治疗的话很有可能会死亡。</p>

我扶着他靠墙坐下,“这里有药物吗,安全屋有药物的吧。”</p>

我有些恐慌,如果吴文庆再离我而去的话...我简直不敢想象。</p>

吴文庆的反应并不大,没有回应我,靠着墙陷入了昏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