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只说了一个字，滚。</p>

不用找确切的术语来形容雷恩的愤怒，怀特每一次见到他都不可能像今天这般生气。</p>

这件事，他彻底搞砸了。</p>

怀特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在雷恩的手下干活了，他可能会因此离开联盟，回到家中，还希望情况能有所转折。</p>

躺在床上，就像葬入坟墓那样安静，想象不到第二天应该干什么。</p>

而那四位特工给他的印象却越来越深刻。</p>

初次认识他们，就跟多数三十岁的人一样，觉得是一群自命不凡的人，后来，才发现那种为人冷淡的说辞也变得格外悦耳，而那名叫做比里斯的特工，给他留下的印象更是丝绒般的温暖。</p>

他们的影子和伊伦谢尔重合了。</p>

本来就无法入睡，现在更是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要听从雷恩的安排。</p>

窗上的灯亮了起来，亮光拖长，落在了波浪一般此起彼伏的绿地上，这扇窗反映着前门上方的扇形光亮。</p>

某种喧哗从宁静的黑暗中响起。</p>

是从地底传来的。</p>

怀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样恐慌，又是怎样逃避那种声音，他推开门，观察天上阴沉的红光，那是否预示着有大火烧起来了？</p>

他咬牙切齿地想了一会，往红光的方向跑去。</p>

雷比利奥方尖塔，大门紧锁，红光就像手电筒，一关一开，在二楼闪烁不停。</p>

怀特不知道那里有一张画像，要知道的话，他可能会对空中之城多了解一点。</p>

那张画像在大重启之前就存在了，少数看见过的人都说是一个古代公爵，画像只画出长毛领子以上的部位，除了太占地方，就几乎没任何用途。</p>

联盟的建设者舍不得扔，就把画像随意堆在二楼的杂货室。</p>

一阵狂闹忽然爆发，原来是两个恋人躲在方尖塔旁，大笑、喘气、热吻，没多久，就成了手势和姿势的重叠。</p>

怀特显然不想妨碍他们，就走了。</p>

路上，光影变得层次不清，稍有风吹草动，就觉得会是魔鬼出现。</p>

周围的光晕越来越大，怀特甚至已经对死神降临这件事深信不疑了，确实有个什么东西，在后面一直跟着。</p>

如金色的刀刃忽然刺穿这片宁静，渐高渐低的音符回荡在巨大的空间中，一系列璀璨的光照射而下，照亮了针叶林中搏动的影子。</p>

怀特使出隐身法术，可还是没能躲开。</p>

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p>

第二天一大早，怀特刚起床，就发现床上黏糊糊的，手和嘴巴也是黏糊糊的，沾满血迹。</p>

怎么回事？</p>

他没有多想，一出门，又听到不妙的消息。</p>

昨天晚上，有两个年轻特工失踪了。</p>

怀特不曾想过自己做了什么，周围，好像有无数迷乱的影子盯着他看，更令人惊讶的是，当他来到位于环西侧的安检通道，雷恩居然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而且态度已从昨天的雨雪转变为阳光般的友好。</p>

“怀特，你昨天为什么要撒谎呢？”</p>

“我？撒谎？”</p>

“调查员说他们没有进去过镜子，而且，他们已经知道密件藏哪了。”</p>

“这不可能！我亲眼看到……”</p>

话音刚落，两位特工从雷恩身后走了出来，一个是米娅，另一个是爱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