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有喝一半的啤酒，味道很浓，仿佛有人刚刚从这儿离开。</p>

一把旋转皮椅，靠背没了，从底下冒出弹簧，皮面鼓起，像是塞满棉花的棉被。</p>

几个保龄球一样的健身器材已经很老很老了，看来办公室的主人还很喜欢热身运动。</p>

但要数引人瞩目的东西只有两件，一面相框，一部制作硅胶面具的机器。</p>

先说那相框吧，挂在墙上，昏昏欲睡，特别是相框里的人，使人惊讶，上衣没有衣领，突出的喉结没有遮挡，下方扣着铜纽扣，眼睫毛弯弯的，坐姿很端正。</p>

或许是照相的关系，相片里的人物显得略胖。</p>

米娅和比里斯认识相片里的人，他是伊伦谢尔，一位标准的美男子。</p>

“里奇的办公室为什么要摆放伊伦谢尔的相片？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丽莎问迪欧斯。</p>

迪欧斯忙着从一堆破纸箱里翻找可以回收利用的东西，没来得及听。</p>

丽莎只好再问一遍。</p>

迪欧斯这才听清楚，一挤眼，说道：“很要好的关系。”</p>

“朋友？”</p>

“里奇没和你说？伊伦谢尔算是他最好的朋友。”</p>

丽莎一旦感到惊讶，红桃尾巴就会往上翘，这是几天来找到的最不可思议的线索，伊伦谢尔和里奇居然是朋友关系。</p>

以朋友的身份杀死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过节？</p>

丽莎仔细检查制作硅胶面具的机器，机器里平摆着三张做好的面膜，有两张完完整整，毫发未损，并且红光四射，极有可能是刚制作不久。</p>

第三张弯得跟叠起来一般，看得见上面布满沙子，极有可能已经使用多次了。</p>

“据说穿戴面膜会引起发疯般的奇痒，”比里斯开了一个玩笑，“我就从来不戴，替身的掩护性更完整，为什么要用面膜呢？”</p>

这倒是提醒了丽莎，里奇是个惯用元素替身的人，他为什么要在房间里制作面膜？</p>

带着这样的疑问，丽莎仔细检查这三张面膜，又发现第三张和另外两张有明显的材质区分，它们不是出自同一部机器，第三张甚至连硅胶都算不上，而是在细细的黏土上刷了一层木工用的胶水，再经过火烤固定成形。</p>

这份出乎意料的困惑让丽莎的疑心燃得更旺了。</p>

她把黏土面膜塞给比里斯，说：“戴上。”</p>

比里斯不但反对，还把眼皮拉下来：“它看起来很老很老了，还有一种浸泡的腥味，亲爱的，你不想让我的脸长满麻子吧。”</p>

“为了调查，你就牺牲一下。”</p>

“噢！除非你答应我，不要把长麻子的原因讲出去！”</p>

丽莎一把抓过面膜，拉展开来，像逮兔子一样揪住比里斯的耳朵，给他套上。</p>

比里斯的脸型和黏土面膜比较吻合，不需要掐紧也能看得出来是什么。</p>

“船长！”</p>

惊讶的不只是丽莎，米娅和爱莎也都认识这位船长，他就是在利维坦海洋帮助过特工的联盟援兵。</p>

不过，丽莎想到的一定会比别人多一点，她很快就把面膜和面具两个词联系起来，因为里奇先生很有可能不知道硅胶面膜的古文怎么写，只能用面具来代替。</p>

除此之外，还想到‘船长’对她说的那些话。</p>

‘注意隐藏实力，天上有人看着’</p>

结合里奇在大雪山的最后一次暗示，丽莎现在知道了，‘船长’说的天上原来就是指高位座。</p>

既然‘船长’是那样一位既具备航海知识，又实力不凡的人，他的形象就立刻和无所不能的千面特工重叠了。</p>

‘船长’有可能就是伊伦谢尔的假身份，那么他为什么要来帮助特工呢？</p>

而从利维坦事件开始，联盟内部就发生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作为情报部的里奇肯定因此卷入，他曾说过，担心高位座，有困难就找伊伦谢尔。</p>

一切仿佛都将水落石出，又仿佛还隐藏着更惊人的秘密。</p>

里奇，伊伦谢尔，船长，谜语人，高位座，这五者之间既存在联系又暗示冲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