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熊灵工程师呢，气势汹汹地冲到宿舍，拖出比自己脑袋还大的战锤，这四角不平的锤子一落下，恐怕大地都要响好几下。</p>

工程师抡起战锤，一锤就把墙砸穿，要是脑袋被砸中，准会变成雪地里的果浆肉。</p>

这个将生命献给茉拉的熊灵从三层的窗户跳下去，大厅的侧头立刻传来锤子砸地的闷响，听上去一定是把好铁锤。</p>

对手早就等不及了。</p>

熊灵挥舞着战锤，速度快得惊人，却在跑的过程中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随后屁股也被打中，他猛地弓背跃起，以为对手是在背后，就把重锤往身后甩过去，却把一块从雪地里凸起的石头砸个稀巴烂。</p>

“往哪挥呢？我在这。”</p>

熊灵把手放在战锤上，忽然纵声大笑，坚硬如石的下巴因为刚才的笑显得极不自然，仿佛一座雕像崩裂了。</p>

眼前，站着一尊会说话的魔像。</p>

“就是你破坏了茉拉计划？那这份礼物，请收好！”</p>

熊灵的嘴巴就像河马那么大，沉重的锤子在他手上就像轻巧的鞭子。</p>

魔像站着挨了好几锤，一动不动。</p>

“就这？”</p>

熊灵更是气愤不已，脸上热辣辣的，未受过这般侮辱的他干脆扔掉战锤，抱住魔像，同它一起滚下山崖。</p>

比里斯的马克在触地之前起飞，熊灵仿佛在一天之内看到两次火箭，只是，他再也没机会为茉拉复仇了。</p>

此刻，在西银背通往大城市的列车中转站，矮人工程师正准备登车。</p>

心虚的他回头看了一两眼，好像有个人影一直跟着，而那个影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p>

“列车即将启动，下一站开往污水林。”</p>

听到列车即将启动，矮人总算松口气。</p>

一位女乘客坐在对面，身穿花纹兽皮衣，轻佻的帽子跟餐桌中央花束那样紧挨在一块，帽檐上有一圈带子垂下来，上面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或者飘飘扬扬。</p>

安全顾问！</p>

矮人忽然觉得有点儿不适，想要换个座位，不料身旁站着另一位女士。</p>

这位女士同样高挑迷人，身穿凸显身材的鲸须胸衣，有一股令人胆战的余热，完全不惧怕北方寒冷。</p>

一位是精灵，一位是魔鬼。</p>

矮人的脸像发烫的引擎，脑袋都快要冒烟。</p>

“有什么问题吗？顾问女士。”</p>

“想请你回去参加晚宴，作为卫星发射的功臣，一个都不能少。”</p>

“我家里还有点事呢，真是抱歉。”</p>

“哪个家？茉拉城的家？”</p>

矮人吓出一头冷汗，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了。</p>

窗外，好几个穿制服的政府人员守在那里。</p>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p>

“要是不想跟你那滚下山崖的熊灵工程师一个下场，就好好坦白吧。”</p>

“我只是受到熊灵的威胁，你们能帮我除掉他，真是太好了。”</p>

“他的嘴巴可比你忠诚多了，还有什么话最好都一块说出来。”</p>

“不，没了，我只是一个受到威胁的可怜虫！”</p>

“茉拉是什么？”</p>

“你们是听谁说的？”</p>

“再问一次，茉拉是谁？”</p>

“放我走吧，求求你们了，不能让茉拉知道！我不能说，我不能……”</p>

矮人忽然抓着脑袋，面色是苍白的，脖子每抽搐一次，就跟着尖叫一次，那显然已经不是自己的声音了，而是从脑子里发出的哀嚎。</p>

大脑热得发烫，他试着把脑子抓破，一股难闻的恶臭从鼻孔涌出。</p>

“看见了吗？他们拿铅灌入我的喉咙！我口渴极了！”他指着自己的喉咙，发出最后的惨叫，“这就是茉拉！这就是茉拉！”</p>

不一会儿，矮人永远睁开空洞的眼睛。</p>

那股从鼻腔里淌出的东西，就像章鱼的触手，一碰到外界就化作气体，消失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