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几十个天空海盗包围了大厅，海盗船长像个英明的将军那样，占领了这个堆满黄金的宅邸。</p>

“我知道你们的口袋里是有钱的！但我们现在不光是来抢钱！还要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工作！家庭！名誉！我们要把齿轮之心还给国家！”</p>

子爵颤抖着嘴唇，像是一滩发黑发臭的烂肉堆在闪闪发光的黄金御椅上，问身边的酋长：“现在，怎么办？怎么办？”</p>

“人都是为自己的愿望着想的，你为了钱，为了女人，而我呢，我为了魔王。”</p>

一道虚空之门在身后开启，酋长一把抓住子爵的脖子，摁到门里。</p>

这个老家伙的眼球严重缺氧似的变得鼓鼓的，整张脸急速膨胀，用生命中最后的力量组成完整的一句话：“千刀万剐的家伙，我诅咒你！”</p>

子爵在虚空中燃烧，成了纸屑，连骸体都没剩下。</p>

酋长是很懂那一套的，这个世界已经对他不利了，所以他要去一个对他而言十分有利的世界。</p>

“我们下一个世界见，特工先生。”说完，便跃入虚空之门。</p>

众海盗拿着短柄枪蜂拥向前，然而他们看到的是雾气、游丝和其他难以推敲的生物。</p>

这扇虚空之门通向另一个满目疮痍的世界。</p>

“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p>

“别靠近这扇门，我可不想变成一堆灰。”</p>

出于好奇，又有海盗试图往门里扔武器。</p>

一把把金光灿烂的武器在另一个世界变得立体、坚硬、然后发光发亮、膨胀、粉碎。</p>

三十三号一动不动地站在舞台上，手里还拿着手摇提琴。</p>

比里斯经过舞台的时候，宅邸的大厅里已经撤得没几个人了，而那扇大门还在，他若不进去，门就不会关上。</p>

“我知道你没有问题的，能和我一起去下个世界吗？音乐家先生。”比里斯问吟游诗人。</p>

吟游诗人的脸上立刻绽放出艺术的光芒：“当然可以！勇者大人，请叫我三十三号。”</p>

比里斯往门里探探手，一股无形的引力拽着四肢，身体轻地就像一只清晨的鸟儿，为了快点追上前面那个坏家伙，比里斯以雄鹰展翅的姿势跳入虚空。</p>

身上仿佛压着数以千计的重担，肩膀和手臂被风沙刮得伤痕累累。</p>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一直通到一堆飞扬的尘土中，隐隐约约出现来回奔跑的车，它们随着尘土的出现而出现，随着尘土的消失而消失。</p>

“勇者大人！你在哪？勇者大人！”三十三号在风沙的另一面喊道。</p>

“我在这！”</p>

“喔，这沙子是怎么回事？我刚看到那边有很多人，乘着奇奇怪怪的坐骑，一下子全不见了。”</p>

“确实过去很多人，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请个导游，但一想到我们身上没带钱。”</p>

“我刚好带着呢，勇者大人！”</p>

隔着风沙，三十三号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堆风化的沙子，一吹就散了。</p>

气流升空，风把层层沙雾刮成两半，脚下出现一排鹅蛋形状的建筑，一条开放型跑道穿过丑陋肮脏的小集市，通往黑色工业区。</p>

地平线上隆起粉碎的钢铁巨环。</p>

环的一部分从南面地平线拔地而起，中间一段粉碎，另一部分落入北面地平线。</p>

他们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一座城市，至少曾经是座城市。</p>

许多可怕罪行的坏蛋正在人群密集的黑色地带鼓动邪恶的力量，恐慌、恶毒、令人局促不安的嘶鸣无处不在。</p>

灰暗的尘风从开放型跑道席卷而来，慢慢就看不见城市的模样了，闪电在钢铁之环上方徘徊着，没有声音，越来越多的红色游丝爬到上面，挤成一团，凝成一块钢铁脓疮。</p>

这难道是充满罪恶的末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