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吧。”苏婉凝看青竹一脸着急,想是没发现陆嘉容的存在。
只是几人都没察觉,平地小径里的视野局限,只能看到四周之景。再往高处,那才是真的眼观八方。
庆云长公主正在一座建成有百年的十层高八角楼乘凉,出阁前她最喜欢这地界。
不爱说话的她整日端着长公主的架子,母妃教导不能随意同宫女说话玩乐,于是便天天待在高楼上,看宫内各个角落发生的新奇事。
今日,庆云长公主看到了已然出落成有自己小心思的苏婉凝,同一名外男举止亲密。
贴身侍候的霜染姑姑自然也发现了主子的异常,顺着方向看过去,是自家的小主子。
她安慰道:“公主,小姐还有半年就要及笄了,女儿家总会有自己的想法。”
庆云长公主不认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忘记自己身为侯府唯一嫡女的责任。”
霜染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话又委婉了些:“长公主说的是,您给小姐挑选的夫婿,当然是要一等一的俊俏有才学,不是普通少年郎能比得上的。”
“不,恰恰相反。婉凝性子急,心思多,如果嫁去高门,依照她善妒不服输的性格,必会闹得宅院鸡犬不宁。我要给她选的夫婿,虽目前看来平平无奇,但胜在可靠上进。婉凝若是嫁去,自然会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人同她争抢夫君的宠爱。”庆云长公主的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人选已定的意思。
霜染不好再多说,只能附和道:“公主选的,定是最适合小姐的。”
“去,最近多派些人,跟着她,看看那个男子是哪家的,早些断了这段孽缘,省的日后麻烦。”庆云长公主说完,挂在梁上的黑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霜染见怪不怪,低头不言。
守在门外的尖脸小丫头耳朵动了动,继续值夜。
苏婉凝回到忠伯侯府,几日内才从陆嘉容的举动中参透,原来他对自己有爱慕之意?
感情这个东西,是苏婉凝这一世不敢去触碰的东西,所以她才会毫无负担地与陆嘉容提议结契约。
没成想,陆嘉容这厮居然当真了!
苏婉凝不知该欢喜还是担忧。
未来权利滔天的首辅对自己情有独钟,这对经历过一次感情失败的苏婉凝来说,的确有丝得意。
但一冷静下来,陆嘉容的爱慕热烈纯粹,她怕承担不起,亦或是无法同等回报。
人不过是来世间走一遭,她只想让秦若轩好看!
苏婉凝认为自己想得很透彻,她不会回应陆嘉容的感情,但可以利用他的真心为自己所用。
有了这个决断,苏婉凝接连几天胸口沉闷,郁郁不乐。
人一有心事,就想找些事情做。
刚巧,花圃的人来传,新进了一批花种,让她去赏。
反正无事,苏婉凝就带着青竹,去看今年培育的新花种。
花圃的袁娘子是商贩的妻子,养花有三十多年了,两个月前才来的忠伯侯府。
苏婉凝凭借上一世记忆,明年会在花朝节取胜的魁首自夸家里出了重金,救下一名西域来的被夫君抛弃的养花娘。
自此之后,那个女子拿了三年魁首,直到出嫁为止。
苏婉凝好奇,也想亲眼证明此人的神奇之处,同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助力,看看在她手里养的花卉到底还能玩儿出怎样的新意。
另外,有了袁娘子这个护身符,以后的花朝节,她只会得到更多的瞩目,这就更不利于阿母再将自己按在后宅装病。
苏婉凝认为,自己在收拾秦若轩之外,起码也要保持住侯府嫡女该有的样子。
“袁娘子,最近花圃的花苗可还好?”她笑着走近蹲在围墙角落锄草的袁娘子。
对方一脸惊愕的转过头,怯怯道:“姑娘来了。有一个坏消息就是,新种下的花卉全被碱水浸泡,损坏根茎,怕是救不活了。”
苏婉凝觉得这不是大事,轻松道:“重新买一批花苗种上便是了,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姑娘不知,庆云长公主早起刚传下令,一个月后,太后回宫,要将府上的花儿都献给太后挑选赏玩,如今看来,这事情要被耽搁了!到时候公主责怪下来,姑娘一定要为奴婢多多美言。碱水浇花不是奴婢能做出来的事情!”袁娘子说得有气无力。
苏婉凝手指勾起脸颊左侧的一缕碎发,利落地卡在而后。
“无碍,慢慢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