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也都投来审视的目光,有两三个人还凑近窃窃私语,视线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苏婉凝不明所以,举起酒杯,对着太后说了些漂亮话。
太后娘娘在一刹惊讶后,神色恢复如常,和蔼的说:“婉凝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还记得上次你献上的佛莲香,很是特别,每次点完,夜里都睡得十分安宁。”
苏婉凝不敢居功,只是笑着推辞,“都是阿母心诚,太后娘娘若是欢喜,下次婉凝还有别的新鲜小玩意儿要献给您呢!”
太后看着灵动可人的小辈,自是心生欢喜。
梅哲许这时从怀中取出一枚绒花,伸手便要递给苏婉凝。
这个帐篷中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梅哲许手上的动作。
四下里只听见庆云长公主轻咳几声,有些刻意。
苏婉凝鬼使神差地,偏生想要接过这株绒花,不想顾及他人的脸色,尤其是阿母。
她看向一脸欣喜的梅哲许,递上手去接。
全场人都屏住呼吸。
唯有苏婉凝突然觉得腰腹间一阵刺痛,喉咙聚起一团腥甜,猛地收回手,拿着帕子抵在唇边。
躲在角落中的莺歌手指动了动,重又背在身后。
落座的各府贵女还有夫人都以为苏婉凝将要接受世子爷的邀请,成为世子妃,没想到场面又突生变故。
忠伯侯嫡女原来是个病秧子!当众口吐鲜血。
苏婉凝看着团帕中的鲜血,久久说不出话。
还是梅哲许反应快,立刻命人请了太医过来诊病。
“回太后娘娘,苏姑娘的病情来势汹汹,老臣也并未瞧出病根何在,只能期盼着用药后,苏姑娘的咳血症能有所好转。若是不然,待病情不利时,也好再次诊治,摸出病情根源所在。”方御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苏婉凝呆立在原处,低头一言不发,似在掩饰悲伤情绪。
“怪不得整日留在府里不肯见人,原先还以为是个性子傲气的,不想却是个病秧子。”
“这下世子妃的位置又空了出来,苏婉凝方才根本没接到绒花!”
“你们没看到世子爷的眼睛都快看直了,他怕不是真的看上苏婉凝了!”
“那也成不了,蜀地藩王独子,怎会让世子娶一个得了绝症的人回家。”
……
席间议论纷纷,太后也难得地局促起来。
“婉凝,这只是突如其来的病痛,等过一阵子,痊愈就好了。”
苏婉凝这时终于抬起头,目光中泛起异样的色彩,脸色红润,竟不像是个病人该有的虚弱样子。
“多谢太后,婉凝好多了。这一咳血,还真是帮了婉凝一个大忙呢!”
梅哲许疑惑地看着她,并用手背在她额头上碰了碰,转而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压低声音道:“小凝子,你不会是烧糊涂了吧。整个宴席上的人可都盯着你呢,你吐的血,多的吓死人!”
“梅表哥,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就譬如,我身边阿母派来伺候的丫头莺歌,表面上看起来是阿母的心腹,实则她也不过是个叛徒罢了!”苏婉凝终于将矛头指向置身事外的莺歌。
莺歌听到被点名,几步走到宴席中央跪下,双手折叠放在一起,高举在额前,行了叩拜大礼。
“小姐所言何事,奴婢不知。”
“勾结外姓人,此为一罪。故意误传主子们的指令,为罪二。第三罪则是在药膏中掺杂凝血药剂,想要暗害主子,按律当斩!”苏婉凝从袖中取出珐琅盒药膏,递给了方御医检查。
幸好她之前用了陆嘉容送来的伤药,留了个心眼儿。
等她发现药膏中的毒物后,先是耐下性子等贼人上钩,再想打压的办法。
最后苏婉凝发现下毒之人就是莺歌时,不想再等下去。
谁知莺歌又有了新的主意,“请”她来赴宴,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坐实她是个病秧子的事实。
人算不如天算,莺歌出手拿暗器砸到苏婉凝腰腹部的瞬间。
苏婉凝借着内力,顺带将残留在体内的轻微毒性逼了出来,造成一种病入膏肓的假象,引起关注。
她想彻底为自己正名,身体无恙,只是有人暗害罢了。
顺带她要将阿母的心腹一一铲除,不留余患。
或者说,莺歌也不全是阿母的人,更像是某个故意针对她的势力。
苏婉凝猜,莺歌是个死士。
“小姐,你既然给奴婢定罪,也该找出证据,让大家心服口服才是。私自定罪,那天下不就全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