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路手腕一翻，靠近墙壁的右手悄无声息的握紧手指长的喷雾瓶。</p>

透明的玻璃瓶容量大概在5毫升，里面的猩红色液体却仅是堪堪没过地步，只够喷上三四次。</p>

任路没有选择直接按下喷头，而是用指腹摸索出喷头的方向。</p>

将喷头对准袖口连按几下。</p>

确保声音压制到最小，防止出现意外。</p>

尽管他的目的是找揍，但任路在火车站长年累月工作中已经将谨慎融入自身。</p>

失去谨慎的下场就是被拷在栏杆上过夜，同时失去享用鸡腿的权利。</p>

类似番茄酱的酸甜气味，在电梯间狭小的空间内充分挥发。</p>

齐明下意识嗅闻，没忍住就多吸几口。</p>

好家伙什么味道。</p>

有人点“华莱土”和“肯基基”的薯条了吗。</p>

正想开口解释的系统委婉道。</p>

“你没觉得电梯间突然出现香味哪里不对吗？”</p>

此时喷雾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将齐明的认知和想法改变。</p>

属于善性的一面被层层侵蚀污染，占据上方的是纯粹利己主义和愉悦至上的道德观。</p>

并且他下意识将记忆中储存的反面形象，作为自己可以借鉴模仿的存在。</p>

如果放在之前齐明可能静音思考系统的话有什么深意，可现在心中无名怒火涌现，他觉得系统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好烦。</p>

啰里吧嗦，做事还要在旁边指手画脚，真让人不爽。</p>

齐明不想忍耐，劈头盖脸的叱责道。</p>

“闭嘴！”</p>

“认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系统，不要仗着我的宠爱，就总拿那种高高在上提点的语气问我！”</p>

发泄的话语脱口而出，微不足道的歉意瞬间消失在繁杂的念头里。</p>

站在电梯中的青年嘴角下撇，眉头紧皱。像是对周边任何事物都格外抗拒般，在面上结了层霜雪，冷漠无情。</p>

只是五官偏向柔和不够深邃凌厉，圆钝的杏眼又实在没什么攻击力。</p>

长长的细密睫毛垂下来轻颤，比之难以描述的虚幻杀意看起来更像是独自生闷气，</p>

攻击力成功从“可能会用手扇巴掌”升级到“可能会用铜扣皮带狠狠鞭挞”。</p>

[我的系统……仗着宠爱……]</p>

系统以为自己幻听了。</p>

他给自己做心理准备前，预想中的话比这些更难听。</p>

比如厌恶的骂他无用废物、寄生虫，残忍挟持他来异界的怪胎之类。</p>

没想到被道具影响黑化的宿主，在话语中还认为自己是他的系统！</p>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霸道，好有占有欲的霸总宣言啊！受不鸟，真是受不鸟。</p>

统统听见还有些小羞涩呢！</p>

系统已经处于五成熟状态，大字躺在地板上散热气。</p>

任路察觉到齐明情绪变化故意主动找茬，气焰嚣张的指着他面上破口大骂：“小白脸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都给抠出来当泡踩！”</p>

“说话放干净点。”齐明偏头避开，警告道。</p>

“骂的就是你，敢动手不，不要脸的狗杂种！来来来，有本事就打我，没……”任路见状不够又添了把火，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外讲，用手拍着自己脸皮，骂的更难听了。</p>

身体在那又跳又扭十分耐力，务必做到是个人就不能忍受他活着的地步。</p>

任路拿出在火车站卖假充电宝和旅客吵架的经验，唾沫星子肉眼可见的喷在空中，极其恶心。</p>

电梯中就这么大点空间。</p>

齐明终于忍无可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