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馨转过身，面对着安然，话音落下，安然久久没有回应，许久，他缓缓松开顾笙馨的手。</p>

“姐姐，我现在很开心，但……我还是有些害怕。”</p>

他双手反撑在长凳上，弯着腰垂下了脑袋，声音清晰可闻，但听起来却像悄悄话。</p>

“为什么？”</p>

安然咬着下嘴唇，咬字声音重了许多，像一根即将崩断的琴弦。</p>

“爸爸说……我很难过上正常人的生活……”</p>

“因为你的病吗？可是不是已经治好了吗？”</p>

顾笙馨注意力下意识集中起来，这还是安然为数不多主动提起父亲的时候。</p>

“我不知道……”安然闭上眼睛摇摇头“姐姐，我这几天除了你以外想的最多的就是米球，我很喜欢它。”</p>

“但米球的死不是你干的。”</p>

顾笙馨语速变快了许多。</p>

“不是我干的，但真的……和我没关系吗？”</p>

“怎么会和你有关系？”</p>

“因为爸爸和我说过。”</p>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p>

“他说我可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p>

“他怎么能这么说你！”</p>

顾笙馨皱起眉头，嘴唇紧紧抿起，眼中像是在闪烁愤怒的火光，手不自觉收紧了些。</p>

“可是姐姐，我确实……”</p>

“安然，你不是我的麻烦，你是我弟弟。”</p>

没等安然继续说下去，顾笙馨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站起身走到安然面前弯下腰，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直视着他茫然的眼睛。</p>

安然别过脑袋，与顾笙馨视线错开。</p>

“米球的死也不能说明问题吗？”</p>

“不能，和你没关系，我会搞清楚真相的。”</p>

“爸爸说……”</p>

“你别听他说，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喜欢在外行人面前变戏法耍花招的神棍而已，骗了老婆又骗他女儿，骗了他女儿又要骗他儿子。</p>

顾笙馨脱口而出这几句话，尽管她声音压的很低，可突然凛冽起来的眼神也让安然知道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p>

顾笙馨现在的思维太情绪化了。</p>

“姐姐，爸爸骗了你什么？”</p>

安然抬头，眼睛好似亮了起来。</p>

“他又骗了……妈妈什么？”</p>

察觉到自己似乎说了不应该在安然面前说的话，顾笙馨微微张嘴愣住，她闭上眼睛一只手揉了揉额头，呼吸间都带着轻微的颤抖。</p>

“没什么……抱歉，我有些激动了，不过，你还是要听姐姐的话好吗？爸爸他有时候……有时候不是太那么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