伢子想了一会儿后，说道：“是不是他的夫人和孩子，小人不确定，只记得大雪的天，那位夫人和孩子还穿着单薄的衣裳，那孩子的耳朵和手上都长满了冻疮。”</p>

陈韶问市令：“元和六年的正契还收着的吧？”</p>

元和六年的时候，洪源郡的太守还是李保中。李保中对政务一向兢兢业业，对各曹的管理也向来严格。市令恭敬道：“应该是还在。”</p>

陈韶吩咐：“你且带着他们一起去找一找，务必要找到。”</p>

市令应声带着一众伢子走后，大堂瞬间安静下来。</p>

陈韶看向史兴，“都已经查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打算交代吗？”</p>

史兴磕头道：“小人没有杀人。”</p>

陈韶静静地看着他片刻，缓缓说道：“你应该比别人更清楚，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高汉、罗正新等人能长期羞辱你，而你不敢反抗的手段，我不是不会。之所以不用，是还敬重你在杀人的过程中，确实做过不少的善事。你要老老实实交代了，我会让案子就在你的身上了结。否则，祸及家人甚至是全族的事，我并不介意用在你身上。”</p>

史兴无动于衷道：“小人没有杀人。”</p>

“好。”陈韶沉下脸，“来人，将他……”</p>

“公子！”陈韶刚开口，蝉衣忽然闯进大堂，急步走到她的身边后，附耳道，“太守府外突然来了好多百姓，说是要联名为史兴求情！”</p>

陈韶无声询问：都是受过他恩惠的百姓？</p>

蝉衣不确定道：“应该是。”</p>

陈韶看一眼史兴，“来了多少人？”</p>

蝉衣也看一眼史兴：“已经有上百人了。”</p>

这么多？</p>

让衙役将史兴带回二堂后，陈韶起身，才出大堂，丁立生也快步迎了上来。朝着远去的史兴看上两眼，丁立生道：“公子，出事了，好多百姓跪在太守府大门前联手请命，要我们放了史兴，说我们抓错人了。”</p>

陈韶边往外走边问：“煽动者是谁？”</p>

丁立生答不上来。</p>

陈韶看他一眼，“丁立生帮助的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如果没有人在背后煽动，他们根本来不了太守府，也做不出来联手请命的事。立刻去查，查到煽动者后，无论什么身份，即刻关入大牢！”</p>

丁立生领命刚走，又有衙役慌慌张张地奔过来，扑通跪到地上道：“大人，不好了，外面、外面……”</p>

陈韶停下脚步，平静道：“慢慢说。”</p>

衙役不改慌张道：“外面都在传、传大人收受贿赂……”</p>

陈韶笑了，这一波是冲她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