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明，青灰色的天空在远方蔓延，一点点推到眼前，是烟火气的大街小巷。</p>

停在一个红绿灯前，她侧目去看来来往往的人群。</p>

妈妈在前紧赶慢赶，孩子在后头叼着一根油条不紧不慢。</p>

打工人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耷拉着眼皮，险些睁不开。</p>

路口处的早餐店，热气腾腾的包子新鲜出炉，滚烫的油锅浸润每一根油条。</p>

一碗豆腐脑多加香菜多加虾米，一屉猪肉白菜馅小笼包，两根还烫手的芝麻油条。这样的吃法，是经久不变的章法。</p>

每次放假从家里去学校，父亲总会带她来这个街口吃早餐。</p>

她总问爸爸，怎么每次都来这吃。</p>

爸爸说，这家开了三十多年了，最正宗！</p>

他还说，小时候他的爸爸，也就是林榆的爷爷，经常带他来这吃早餐。</p>

虽然价格年年往上调，但也是一毛两毛的涨，人还是那家人，祖祖辈辈，传承至今。</p>

也没有哪一代有放弃的心思。</p>

看着路口摆出来的几张桌子 桌子上坐了零零散散的食客。</p>

恍惚间，她看到了父亲，父亲对面坐着一个小女孩儿。</p>

背着粉红的书包，穿着整套宽大的校服，头发梳得溜光水滑，脸上还有刚刚哭过的泪痕。</p>

那是谁呢？</p>

蒸笼的雾气朦胧着，又在一阵微风吹过后散得干干净净。</p>

那是她呀。</p>

一个曾经极度恋家的小女孩儿，在寄宿学校上学，每次去学校都要哭两声，就像走程序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