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两个字离我们很远,远到它就在身边。随时指定一个家庭的悲欢离合。</p>
段琳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痛苦万分,这个结果她万万没想到,就好像后脑勺突然挨了一棍子,把她彻底打懵了。邵南木也蹲在地上,扶着母亲,依偎在一起,哭成了一团。</p>
“现在这种情况,家属可以考虑两种方式,要么吃药保守治疗,要么做Whipple手术,你们家属商量一下做决定吧。”话刚说完,医生插着口袋离开了。</p>
邵牧原站在原地,天旋地转,他的眼睛蒙上一层晶莹透彻的水汽,细细密密的,像冰凉的雾露。他的世界开始坍塌、断节,一边像挺拔迎风如白杨,一边又像腐朽萎靡如枯草。</p>
随着一声坠着灾难的干呕,他逃荒似的奔跑,踩着打碎的心脏,碾着干瘪的信条,看着飘忽的荒芜。</p>
他吐了,在走廊尽头的厕所,汗珠混着泪水,红着脸吐得天昏地暗。他明明什么都没吃,却满腹的垃圾要吐。</p>
几乎要把胆汁吐干净,他才后知后觉地洗去乌漆嘛糟的恶心,狼狈的坐在地上,像棵荒凉的蒿草,流浪途中淋了一身雨,随着一股冷风吹过,彻底被掩埋在无际的荒原,让人窒息,让人无所适从,气喘吁吁。</p>
封印良久的脆弱小孩被解放,站在枯草丛生的荒诞草原上,是一望无边的茫然,是狂风暴雨的摧残,是没有希望的禁锢,他哭得撕心裂肺,难掩心中苦楚。</p>
他要碎了,他真的要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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