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奉这推卸的语气,徐晃的心,彻底地凉了。
虽然,在‘白波军’中,徐晃因为个人能力出众,得到了杨奉的亲睐。但是,他并不是杨奉的亲信。很多事情,杨奉还是不会相信他的。
原因无他,出身。
徐晃和杨奉的出身不同。徐晃出生于河东郡杨县,曾经做过河东郡的郡吏。是杨奉率领一部分‘白波军’向李傕投降了,被封为车骑将军之后,徐晃才划归杨奉麾下的。
而杨奉呢,自始至终,都是‘白波军’的人。‘白波军’势大时,杨奉和董卓等人作战;‘白波军’势小时,杨奉便投降。
由此来看,这杨奉,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谁厉害,我就跟谁混。
他的这句‘以后再说’,暗中之意就是...徐晃,你自生自灭吧,我不管你了。
是而,便见徐晃垂头丧气的走出了营帐。
看着徐晃这高大威猛的背影,杨奉的心中,也有一丝不舍之情。但很快,便被理智压了下去。
古人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这话,对也不对。
若麾下有‘千军’,‘一将’确实很重要。但是,若麾下没有‘千军’呢?
那一将,真的很重要吗?
一个人的能力,始终是有限的。
此时的杨奉,就感觉自己在‘千军’和‘一将’之间做选择。
最后,选择了前者。
吾虽失去‘一将’,但有‘千军’。纵横天下,何惧之?
营帐内,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徐晃。待其归帐之后,才匆匆离开。并朝着李儒所在的小庄园而去。
......
那匹突然发疯的战马,自然是李儒的手笔;怂恿李利去‘白波军’中‘找场子’,也是他的手段。
这,只是两道‘开胃小菜’罢了。
最后,导致杨奉对徐晃的不管不顾,才是真正的‘大菜’。
略施小计便能达到如此效果,李儒对人心的洞察力,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长安城外,那座小庄院里。
当李儒听到属下亲信之人的禀告后,那张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万事俱备,只欠最后一哆嗦了。
于是乎,李儒安排了下去。
大约半天之后,长安城的市井之内,出现了几条关于‘白波军’的流言。
“‘白波军’中的小将徐晃,伤了李傕的公子李式,弗了骑都尉李利的面子。好厉害的人物啊!”
“徐晃平日里,从不听‘白波军’主将杨奉的命令。”
“李傕在府中大怒,说要给‘白波军’上上规矩。”
“徐晃见势不好,打算跑路了。”
......
与此同时,一封来自河东郡杨县的家信,‘好巧不巧’的送到了徐晃的手中。
“公明兄,家中老母病危,速归!亲弟公文敬上。”
从军三四年,家书抵万金。
熟悉的称谓,特有的信纸,瞬间便把徐晃的心,揪了起来。
徐晃离家的时候,他母亲的身体就不是太好。本来,徐晃想凭借自己的能力,闯荡出一番事业,以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
可是现在,事业未成,母亲‘病危’的家信却先传来了。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再加上昨日,杨奉对他的不待见,徐晃的心中,生出了告辞回家的想法。
想了就去做,徐晃起身,拿着家信,朝着杨奉的营帐走去。
刚到,却被杨奉的亲兵拦了下来。
“徐将军,主公正在和诸位将军商量要事。请你在此,稍等片刻!我进去汇报一下。”
徐晃听后,并未多想,在营帐之外,规规矩矩的站着。
......
营帐之内,杨奉和‘白波军’的高层们李乐、韩暹、胡才等人,正在商讨着关于长安城内的这几条流言。
杨奉扫视了众人一眼,道:“长安城内的流言,我想诸位应该也都听到了吧。这对我们‘白波军’的未来发展,极为不利。
在外人看来,现在的我们,都是一样的。身上都是‘白波军’的影子。
不知诸位对此,可有良策?”
能活到现在的‘白波军’将军,哪个不是人精?
杨奉那‘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的言外之意,谁听不出来?
片刻之后,和杨奉关系颇好的李乐说道:“杨兄,我以为,无风不起浪。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徐晃控制住。万一真如流言传的那样,我们也好有个交代啊。”
李乐刚说完,韩暹和胡才便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也同意李乐兄的观点。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能草草了之。最后,若大司马大人需要人的时候,我们拿不出来...”
杨奉:“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大家所言办吧。先将徐晃控制起来,以备后患。”
就在此时,杨奉的亲兵来报。
“主公,徐晃在帐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