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琳。
世界真小!
古人说冤家路窄真是诚不欺人啊。
不对付的人,哪哪都能遇上。
前两天应酬酒喝太多,魏琳觉得胃有些不舒服,所以上医院来看看。
无意间发现颜沁,得知她是来产检的。
当即便心生一计……
“蕾蕾,你这样做……不好吧。”
魏琳微微蹙着眉头,故作不忍地说道。
她一身剪裁得体的套装,衬得她高挑美丽,尽显成功女性的干练和优雅。
女医生叫孙蕾蕾,是魏琳的远房表妹。
很远的那种。
这孙蕾蕾是个贪慕虚荣的主儿,为了混入上流社会,平日里没少对魏琳阿谀奉承。
“姐啊,人家把你老公都抢走了,你竟然还对她心软?”孙蕾蕾义愤填膺。
颜沁跟段子琛有一腿儿的事,自然是魏琳“无意间”透露给孙蕾蕾知晓的。
于是孙蕾蕾当即就表示要为她打抱不平。
“孩子是无辜的嘛。”魏琳轻叹。
“那就是个野种,有什么好无辜的?”孙蕾蕾不以为然,尖酸刻薄地说道。
而且颜沁的胎相本就不稳,就算她不做这个假,她这胎也未必保得住。
“蕾蕾……”魏琳还想再劝。
“这种贱人落我手里,我必须为你出口恶气,姐你别管,你今天没来过医院,你什么都不知道!”孙蕾蕾阻断道。
“可是……”
“你放心,这事儿我做的,与你无关!”
魏琳的唇角若有似无地扯了扯。
满意。
……
颜沁死死捏着检查报告,呆呆地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
泪,默默流淌。
这个孩子不能要!
难怪她最近小腹时不时会坠痛,原来是宝宝不健康……
本以为自己对这个宝宝没有多深的感情,可当得知这个宝宝终将离自己而去时,她才发现,原来对宝宝的爱,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可惜,发现得太迟了!
颜沁不想失去这个宝宝!
一点也不想!!
宝宝一定是生她的气了吧,因为她不止一次说要打掉他……
他一定是觉得妈妈不爱他,所以伤心了。
宝宝想,与其被她残忍杀害,不如自行离开?
颜沁越想越心疼,脸如白纸,泪如雨下。
突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停在她的面前——
“颜沁?”
熟悉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担忧。
颜沁下意识抬眸,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人。
是余北。
余北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他下午轮休,此刻穿着便装。
颜沁难过得说不出话。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余北拧眉,急问。
“学长……”颜沁狠狠更咽,不想哭,但她忍不住。
垂眸,看着手里早已被眼泪沁湿的报告。
她在顷刻间做了一个决定。
长痛不如短痛。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吧!
虽然她很爱这个宝宝,但如果宝宝是不健康的,那强行生下来就是害了宝宝一辈子。
再则,她不能让自己的宝宝一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是私生子。
她和段子琛的这段错误,该结束了!!
抬袖,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她抬眸看着眼含担忧的余北,“学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帮我在手术同意书上……”颜沁红着眼,狠着心,说:“签个字!”
“你怎么了?做什么手术?”余北狠狠拧眉,上下打量她。
颜沁狠狠咬了咬唇,如实告知,“……人流手术。”
“你结婚了?”余北惊呼,下意识看向她的手。
可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却什么都没有。
嗯,没有婚戒。
这说明她可能还没有结婚……
余北隐约明白了什么,忙改口,“孩子的爸爸呢?”
“分手了。”颜沁低着头,心如刀割。
段子琛十分执着这个孩子,一旦这个孩子没了,她和他之间,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闻言,余北恍然大悟。
难怪她要做这个手术,原来是跟男朋友分手了啊。
也是,她还这么年轻,做单亲妈妈的话实在太辛苦了。
余北看了看四周,发现她是孤身一人。
“你的家人呢?”他问。
“不在这里。”
“朋友呢?”
颜沁沉默。
她不想告诉蒋南星。
因为她不想给闺蜜添麻烦。
星宝现在要集中精力去找羽羽,她不想让闺蜜为她分心。
羽羽的下落比她这点事重要太多了!
在这里,她举目无亲。
而任何手术都需要家属或者朋友签字。
所以除了央求眼前的余北之外,她别无他法。
见余北问东问西,颜沁以为他不愿意,“如果你为难——”
“不为难,我只是觉得你术后需要一个亲近的人贴身照顾你。”余北说,态度诚恳,没有丝毫虚伪。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我只需要有个人帮我签字。”
余北默了默,点头——
“行,我签。”
……
段子琛到f国出差。
刚落地就收到了魏琳发来的微信。
是几张照片。
照片里,颜沁和一个男人在医院。
还有一段语音——
“阿琛,你跟颜小姐吵架了吗?她为什么要打掉孩子啊?而且她身边还陪着一个挺帅的男人,两个人举止看起来挺亲密的。阿琛,虽然咱俩是合作关系,但怎么说也是多年朋友,不小心撞见这种事,我觉得我还是该跟你说一声的。”
段子琛看完听完,大脑嗡地一下就炸开了。
顾不得生意,他当即就让助理订了回程的机票。
当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颜沁所住的病房时,已是次日清晨。
呯!
门被狠狠踹开,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尤为大声。
沉睡中的颜沁被惊醒。
手术中她出了不少血,恐生意外,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两天。
颜沁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即迎上段子琛猩红的双目。
他的眼神凶狠得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颜沁的心,狠狠抽痛。
不待她反应,下一秒,满身戾气的男人就将她从床上狠狠拽了起来。
“我的孩子呢?”
他睚眦目裂,恶狠狠地瞪着她,叱问。
“你……”她被拽得跪在床上,身体还没恢复,浑身虚软无力。
“我问你,我的孩子呢?!”
他的大手扼住她的下颚,狠狠咬着牙槽,厉声逼问。
音量直线飙升,一声比一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