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远便看到男人指间的烟马上要烧到屁股。</p>
陆凌萧把烟扔地上,碾干净。</p>
钱江雨问:“陆哥,等会咱们怎么处置那女人?”</p>
“不怎么办,吓一吓,让她自己回去。”</p>
钱江雨听闻感到疑惑,但在听到他的进一步解释后,脸上露出讶然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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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川被钱江雨带上出租车时,和刘高山错愕地对视了一眼。</p>
当他们两个看到五花大绑的蒋桂芳,心里的事情一下子就明晰了,真相倾泻而出。</p>
刘高山提前发难,“蒋嫂子,1984年的冬天,那时候你远嫁到新疆的姐姐回来。天很冷,我在窗户外亲耳听到你向你姐姐说陆哥母亲被老鼠药毒死的事情,我至今都记得,你说你很害怕,怕你婆婆也毒死你。”</p>
蒋桂芳浑身颤抖,她不记得了,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些话。</p>
白景川嫌弃地皱着眉头,挠了挠后脑勺。</p>
“蒋嫂子,你和你婆婆吵架时说漏嘴,我恰巧听到。当时你还跑出来追我,想知道是谁在你家窗户底下偷听。</p>
没错,就是我,而且我也是真窝囊,当时还被吓得几天都不敢从你家门口路过。”</p>
陆凌萧站在办公桌跟前,冷凝着这女人的眼睛。</p>
“你自己说清楚,还是我让人逼你说?”</p>
蒋桂芳被他盯着全身颤抖,她知道这兔崽子的意思。</p>
既然有两个人证,她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便换了副脸孔,脸上满是求饶的丑态。</p>
“凌萧,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承认,是你外婆下的药。但我也无辜啊,那个时候我发现她房间里的老鼠药,我比你还震惊,还失望,我甚至想过要去警局报警。</p>
但是谁又相信我呢,那时候你外婆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她就倒打一耙,说我舍不得药钱要谋害妯娌。</p>
天可怜见,她平日里装得那么善良,我又偏偏是个闻名的泼辣性子,这事要是说出去,家属院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我。”</p>
她的言语特别恳切,着急地继续说道。</p>
“你外婆特别歹毒,还跟我说他们60年代大荒年,她饿到极致的时候还吃过人肉。当时,我真的被她吓傻了。我嫁过来后,对她也不好,还时不时嘴上逞能,说她就是个没用的老婆子。</p>
可我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她竟然藏得那么深,演得那么好。她说家里没钱,养了个病秧子,我儿子就上不了学,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孙子。</p>
但是你知道吗?你母亲死的那两年里,我每天每天都在做噩梦,一会梦见你妈化作恶鬼找我索命,一会又梦见那女人给我下老鼠药,我的内心真正是饱受折磨。我承认对你不好,但我太冤枉,太苦了!必须要找一个人发泄,你看,你现在过得这么好,这么有钱,你就原谅我吧。”</p>
她越说越激动,整个人在椅子上声嘶力竭地叫冤,情绪几近崩溃。</p>
陆凌萧看着她披头散发,龇牙咧嘴地诉苦,眼眸却没有一丝可怜。</p>
他再开口,却是气息深重的低沉气音,像是痛极了的喟叹一般飘落在蒋桂芳的耳边。</p>
“舅妈,我理解你,这些年你的日子确实过得很苦。”</p>
蒋桂芳眼泪鼻涕一起流,“凌萧,我错了,你放过我。我向你道歉,我就是个可怜虫,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妈,呜呜呜……”</p>
陆凌萧紧紧盯着她痛哭流涕,目光冷如寒冰。</p>
蒋桂芳被吓得一哆嗦,全然看不到他所说的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