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样地，她一点都不想要女王输。她想不出还有哪个人能在这曼扎岗的王位上做得比哈香更好，昔日的国王不能，她的儿子想来亦是不能。既然她已做到了极致，那就容不得再换成第二人，更罔论是列巴这般领着别国军队叫嚣而来，想要踏着曼扎岗子民的尸骨迈上王座。</p>

此外，还有一点幽微的心思，是她不愿正视的。女王给她的权力与信重，换了列巴继位，还愿意给她吗？</p>

即使，那时的她已贵为王太后？</p>

文成不敢细想。</p>

温娇对贡则的表态很是满意，一挥手：“你先下去休息，一个时辰后把所有的将领叫来，我们好好商议下破敌之策。”余光瞥见了文成站在那里，神色怔怔的，知道她心底百感交集，便道，“国师也去休息吧。”又叫住了文成身边的让果，“我有些想吃你做的牛肉包子，你去为我做来。”</p>

这些年，让果依旧跟在文成身边。名为侍奉，实为监视，这一点，文成心知肚明。</p>

这个节骨眼上，女王为何要调开让果，让她一个人走？也不怕她逃了去，投奔她那业已为王的儿子？女王心思缜密，从来不是粗枝大叶的蠢钝之人。除非……</p>

她是在制造机会，让她逃去自己的儿女身边！</p>

文成一颤，睁大眼睛看着那位监视了自己足足十五年的夜叉女从身边走开，出门而去，神色纷乱一片。</p>

“女王……”她拧紧了眉，心下的天人交战令她一时语塞得厉害。</p>

温娇没有看她，而是摆摆手示意她退下，转而用手支住太阳穴，闭眼假寐：“我都要闭目养神了，你还不走么？”</p>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暗示之意豁然得近乎明示。文成的手指紧紧陷入掌心，疼痛令她恍乱的神智转为清明。确切来讲，这十五年来，她从未有一刻如此时一般清醒过。</p>

“我凭什么要走？”文成说，“曼扎岗国发展至今日，亦有我的一份心血在。如今大军临境，曼扎岗的和平一触即碎。我跟着将士们一起守城都来不及，你却要我走，你就这般看不起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