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正当刘襄得意的时候,邺县有了动作,其余四门尽数开城,骑兵顺着吊桥向外猛冲,安平军各部早已做好狙击的准备,砲车、弩车、强弩、弓箭、飞梭一股脑的砸过去,四门吊桥鲜血飞溅,横尸一片。
城上有弩枪射下,可惜无济于事,距离太远,无法造成有效杀伤,安平军的士卒躲在橹车之后,就盯着吊桥出口射击,骑兵死了一茬又一茬,始终冲不出来。
北城水门有船想要顺着航道进入漳水,一边砸破冰层一边前行,速度比走路还慢,布置在附近的弩车几轮射击就让他们打消了出门念头。
“好一出声东击西。”厉温咬牙切齿,恨得想吐血。
敌人早有准备,硬冲实为下下之策,这一会的功夫,千余骑兵阵亡,再这么下去,极有可能被反卷入城,怪只怪自己反应太慢,他颓丧的下令:“收兵,谨守城门。”
这次交锋,棋差一招,他认了。
“邺县即便成为孤城,你也休想攻破,吾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渡过严冬,胜负犹未可知,咱们再来过。”厉温恨恨的自言自语。
刘襄想把邺县变成孤城,厉温承认邺县会变成孤城,所以,邺县真的要成为孤城了。
平阳尽起兵马,倾力来援。
冲天的浓烟,燎原的火光,灼烧着平阳每一个人的心智,离得越近,他们越发焦急。
“好凶残的贼子,今日便要将你们大卸八块!”潘凤一马当先,心如刀绞,城里十余万人,大火焚城,不知几人能活。
面前便是阻住去路的敌人营寨,他没时间试探虚实,长矛一指:“冲进去,杀散贼寇!”
他不敢绕行,怕被攻击侧翼,也怕被抄截后路,必须打开一条通道,解了东面的围堵,才能冲过去救援。
平阳驻军五千人顶着羽箭弩矢疾冲猛打,营寨东门岌岌可危。
“轰!轰!轰!”
沉重如闷雷般的蹄声响起,又如巨兽苏醒时的心跳,伴随着地面的震动,骁骑营出南门绕行而来,一千两百甲骑具装,如钢铁洪流一般撞进了平阳军的侧翼。
一路平推,无人可挡,自南向北,腰斩敌军。
破阵而入,溃阵而出!
“哈哈哈哈,痛快!弟兄们,随我再冲一阵!”
崔奕笑得酣畅淋漓。
潘凤恨得齿嚼欲碎。
“贼子,纳命来!”
恨意让他忘记了恐惧,无视了崩溃的己方兵卒,带着不多的亲卫主动发起冲锋。
这些纵火焚城的屠夫,这些丧尽天良的恶贼,一定要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胆气不小,勇武可嘉。”崔奕向来欣赏敢于陷阵而战的勇士,忍不住赞叹了一句,放平马槊,带队冲锋,准备成全敌将。
两队兵马对冲而至,崔奕、潘凤直接照面,一矛一槊正面相撞,矛杆崩飞,长槊直进中宫,突破铁甲,穿入胸膛。
潘凤呕血痛呼。
崔奕习惯性的一搅,对面心肺俱碎,顺手外拨,将其带落马下。
两人交手不过刹那,两队骑兵胜负已分,便如石头砸鸡蛋,蛋液飞溅,顽石无损。
骁骑毫不停留,马槊平举,列队前冲,再一次趟出了一条血路,平阳驻军彻底崩溃,四散而逃。
追杀溃兵的事情自有别人去做,崔奕领着一众骁骑慢慢小跑,缓缓散热。
天气太冷了,不注意慢慢降温,容易得卸甲风,不但人如此,马也一样。
负责追杀残敌的是胡骑营,轲比能提不起兴致,让属下的司马分队绞杀。
“老子麾下也有一千铁甲突骑,主公也曾倚重过咱的,现在怎么沦落到追杀溃兵的地步了呢?”他追随刘襄已经四年了,早已入了汉人军籍,汉话说得跟幽州本地人一毛一样,就是认字比较困难,记不住笔划。
安平军认字老大难,一个是他,一个是崔奕。
“或许阎将军说得对,我得求主公给我改个汉名。”
他思考着不相干的事情,战斗在骁骑入阵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五千多骑兵突袭阵型散乱的五千步卒,冲进去,然后胜利,就是这么简单。
像他这种沙场宿将见得多了。
获得主公的欢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决定了,收拢了俘虏就去求主公改名。
战果统计得很快,刘襄不久之后就拿到了功曹的记录。
完胜!
自城东点火,到战斗结束,历时两个多时辰,击杀敌军骑兵一千有余,步卒一千九百多人,俘虏三千。篳趣閣
我军损伤不足一百。
非常好,刘襄很高兴,现在邺县又龟缩了,正好彻底围死这座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