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又胖了,带着几个亲卫进入了暖阁,他这次来幽州只有身边这几个人。
刘襄也没装病,没有必要,他“重伤”是为了不想去洛阳,正好遂了很多人的意愿,没几个人会揪住不放,&nbp;&nbp;风头一过,很快就会被遗忘。
很多时候,真假并不重要。
“去准备热酒,为董征西暖身。”刘襄吩咐侍从。
董卓的眉毛和胡须上都挂着白霜,脱掉冻硬了的貂皮大氅,哈哈笑道:“多谢宜程美意,这天气可是够冷的,差点冻死在半道上。”
“仲颖兄不去并州平叛,怎么有闲情逸致跑到幽州来了?”
董卓走到暖阁里面的火炉旁搓着手烤火,&nbp;&nbp;打了几个寒颤之后才回问道:“宜程的伤势好了?可还能战?”
这话是什么意思?刘襄不觉得董胖子是为了借兵而来。不咸不淡的说道:“上不得马,拉不开弓。”
侍从已经取了几瓮酒,正在炉子旁加热,董卓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哈出一口酒气,别有深意的说道:“你我联手,区区小贼,旦夕可灭,便是天下也大可去得。”
这死胖子话里有话呀,什么叫天下大可去得?两人都是四征四镇的重将,私下会面,来上这么一句,这是要反的节奏啊!
朝廷让他去并州平个叛,&nbp;&nbp;就受刺激了?
还是在套自己的话?
刘襄不确定,&nbp;&nbp;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起兵,就搪塞道:“仲颖兄麾下兵强马壮,&nbp;&nbp;讨灭并州乱兵易如反掌,何须我来相助?过谦了。”
董卓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可答案已经知道了,他岔开话题:“听说休屠叛贼已经逃到了弹汗山?此贼猖獗,宜程可愿出兵相助?”
刘襄微笑着回道:“吾只想待在幽州过些安生日子,其他事情无心理会,仲颖兄尽可出兵,说不定能胜呢。”
这话董卓听懂了,刘襄不想理会并州的事情,也是在告诫他不要找事,弹汗山已被视为幽州地界,入境就会开战。
他来幽州的目的达到一半,这并州的叛乱,看样子不是眼前之人挑起来的,可以放心征剿,只要不进入幽州的地盘就行。
而刘宜程无意谋反,就想守着自己的地盘做他的幽州王,这让他很失望,并州山多地窄难以养活大军,&nbp;&nbp;无法独自存活,就算想画地自守,&nbp;&nbp;也是行不通的。他过够了被人征来调去的日子,出身凉州,总是被人鄙薄,他受够了。
此次被朝廷从关中平原调到并州的山沟里面,就是拿掉了他的主将之位,这是无端降职啊。
他心中积压的怨气被激起,真他娘的想反了,可拉拢盟友的第一步就没成功,让他迅速的冷静了下来,现在可不是造反的时候。
他哈哈一笑:“哈哈,宜程就是会偷懒,这幽州之地被经营得如铁桶一般,说不定朝廷真会封你为燕王呢。不似董某,天生便是劳碌命,整日被征来调去,苦不堪言呐。”
这就是胡说八道了,宗亲封王也只会封一郡之地,哪有封一州的道理,又不是汉初刘邦那会。
刘襄敷衍的笑了笑:“仲颖兄吉言,要是能捞个燕王当当,余愿足矣。”
两人打了一番机锋,平叛之事谁也没明说,南匈奴人更是提都没提,在他们眼里,南匈奴的战力太过拉胯,剿灭这帮叛贼,只有想不想,没有能不能。
之后又聊了几句闲话,怀念了一下在凉州并肩作战的日子,刘襄设宴款待,董卓喝得酩酊大醉。
其实,在董胖子提出联手之时,他心动过那么一刹那。若是凉州兵沿黄河东进,幽州兵出太行西行,河道封冻,洛阳周边的关卡形同虚设,两面夹击之下,未必不能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