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懂，但不妨碍我觉得他可怕。</p>

“你在谢府门口拦住我，皇帝不出兵援救公主，你便也蛰伏不前，就是因为这个，你也想亦芷更恨皇帝，最好由她打开与皇帝的斗争，是么？”</p>

我能听见自己每吐出一个字，心口就要冷上一分。</p>

从没有想过陆凝也会算计自己的亲妹妹，那手足之情算什么？</p>

大概是我语气太过咄咄逼人，陆凝也眉头皱了一下。</p>

这时，头顶传来呼唤：“殿下！”</p>

是他的下属在催促我们上去。</p>

我充耳未闻，依旧与陆凝也面对面站在一起，又问了一遍：“是吗殿下？”</p>

“是。”</p>

沉吟过后陆凝也道，他答的果断利落，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你要怎么办？”</p>

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上了陆凝也的船，我身上还有父母亲的仇。</p>

可我还是不能理解：“她是你的亲妹妹，若是将来有一天，燕北桓把她弄死了呢？”</p>

“你们女人，眼中的是非情爱看的比天大，却没想过，还会更糟吗？”</p>

我一怔。</p>

他继续道：“嫁给燕北桓是亦芷一生不能抹掉的事实，陆衍利用算计，总有一天会卸掉夏侯一族的势力。”</p>

方才那抹急躁轻易被他的两句话抚平，我静静地听他往下说。</p>

“本宫与萧牧野争斗多年，最好局势便是平局，你该知道，这是陆衍乐见的场面。”</p>

因为不论是他进一步，还是萧牧野进一步，都会成为陆衍下一个削夺权力的目标。</p>

“亦芷若软弱屈从，她的和亲就只是和亲，可若她能坐稳大周皇后之位，局面颠倒，一切就都不同。”</p>

“你想联手燕北桓吗？”我喃喃着问。</p>

陆凝也朝上展望了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嗤笑：“不。”</p>

“那是想要做什么？”</p>

陆凝也说：“本宫期待有第三股势力加入，在朝堂平分这春色。”</p>

第三股？</p>

一直隐隐约约的错觉，在这一刻像是得到证实。</p>

“殿下也觉得，其实江德明的出现，太突兀了吗？”</p>

“孟冬宁只在上次召见时见过江德明，甚至没有说上话，有人若是在这之前，借着江德明的装扮给她送过信，想必她也不能分辨那到底是谁。”</p>

孟冬宁上次入宫时，见到江德明是什么表情，我已经想不起来了。</p>

我只是从她快要崩溃的表情里随口一猜。</p>

能让她怕成那样子的，除了皇帝身边的人我想不到还有谁。</p>

对啊，万一只是有人假借江德明的手呢？</p>

就如同抛出一个罗隽和陈遂，让我像个无头苍蝇查探一圈，无解的局全都指向皇城内院，那个身居高位的皇帝。</p>

还有萧牧野，他原本不觉得沈妙缇死了，甚至从未怀疑过孟冬宁。</p>

可是孟冬宁见过人若是指向江德明，沈家灭门的凶手就有了具象。</p>

——一切都指向陆衍。</p>

我不觉得自己聪明，甚至时常感觉自己混沌，被裹挟在权力斗争中，就更显得沧海一粟。</p>

但我也会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他机关算尽，深谋远虑，借着京都种种纷纭，想要达成一个目的。</p>

.....成为云苍夺嫡的第三股势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