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朝大理寺内看了一眼:“你确定能恐吓出什么来?”</p>
“我确定。”</p>
大理寺位于山侧,上来需得途径一条长坡。</p>
天色渐晚,余晖从密林透过来,在地上打下一层斑驳的影。</p>
“凭什么?”</p>
我与他走在平排:“我一直没想通孟冬宁为何会得知罗隽去给赵府送信,所以我猜,这事是孟止透露的。”</p>
方才诈那一下,也正好说明了孟止心里有鬼。</p>
彦五是搬出来吓他的,但是我借他的口提到送信,是为了摆脱他怀疑沈妙缇。</p>
有刚刚投下的引子,孟止的嘴不会闭的太紧。</p>
只要不想死,他就得坦白。</p>
“我怕你越卷越深。”周拓说:“已经死了很多人,就像是有人要故意阻断线索,你不怕有人对你下手?”</p>
“已经卷进来了。”</p>
从陆衍没有否定魏棠徽,准许我进入大理寺的时候。</p>
我就知道我变成了一颗新的棋子。</p>
但我不知道操纵棋局的人究竟是谁。</p>
争储。</p>
孟冬宁那日在大殿的话突然浮现在我脑海,脚步一顿。</p>
周拓奇怪地看向我:“怎么?”</p>
“你知道五年前,京都曾经发生过什么么?”</p>
周拓不是久居京都,他未必清楚,可我还是想这么一问。</p>
他没有停顿:“你指什么?五年前京都成安王势力被血洗一事?”</p>
“做雇佣真是屈才了,你的敏锐令我惊讶。”我笑着说。</p>
随即我没有继续朝前走,而是站在路边摘了一片叶子,我在掌心。</p>
深潭一泡,发烧没躲过去,这几日的身体极为疲惫。</p>
身体很累,脑子却不敢停止思考。</p>
皇帝说的话不算多,可每一句都有他的深意。</p>
萧牧野因着孙氏命案一事波及,被惩戒,这事看起来合乎情理。</p>
可是我突然就想起五年前,他因为兵败一事,被血洗势力,差点就死了的事。</p>
周拓问我:“你想说什么。”</p>
“我听闻,当初他兵败的蹊跷,打了多年仗的人,被人埋伏差点全军覆没。”</p>
说起从前,就不可避免回忆起那四年。</p>
我尽量用平常心看待过去的桩桩件件。</p>
“听过,”周拓没看我:“民间对此众说纷纭,说他辛苦多年,一朝兵败,皇帝罚的太过无情。”</p>
确实,成安王府几乎覆没。</p>
如果当初我没有抓着一个执念,要将他救回来,或许现在完全是另外一种局势。</p>
我也曾怪过皇帝,还爱萧牧野的时候,我同样会觉得他狠心。</p>
“但是为将者,成王败寇。”周拓转过脸来,依旧是他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p>
他说的对。</p>
败了就是败了,败了就要承受败了的后果。</p>
我觉得有一丝冷,于是抱着手臂:“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p>
“我想说的是,七年前,太子承办他登上的太子之位后的第一场祭天祈福,那时候他本该是风光无限,可因烛台被风刮倒,祭天台被烧,皇帝大怒,他被压制两年,直到萧牧野兵败北境。”</p>
萧牧野兵败北境,树倒猢狲散,成安王府只剩一块牌匾。</p>
陆凝也蛰伏两年,终于重新在朝堂崭露头角,迅速掌控三部,建立了自己的势力。</p>
直到此刻,周拓才露出了一丝意外:“你是说——”</p>
我摇摇头。</p>
我不断定这些事情有关联,因为朝堂政局本就是牵一发动全身,也瞬息万变。</p>
可是种种关联,无一不在指向一件事——</p>
太子和成安王,这两方谁在盛极一时,就可能在下一刻输掉一步棋。</p>
后头传来马蹄声,我和周拓交换了个眼神,刹住了话。</p>
随即我身上多了件白狐氅。</p>
葱白的手指绕到身前系扣,萧牧野一双眼紧盯着我的头饰。</p>
呦呦鹿鸣:</p>
已老实求催更,</p>
谢谢点亮五颗星和评论的宝~鞠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