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离开后，祁煜唇边的笑意一直挂着没有散去。</p>

眼中那久违的温度，令他整个人都鲜活了不少。</p>

不同于平日里那种特意展现给我的，干净清透的形象，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正在感染着他的表情。</p>

看着手中的白衬衣，他将衣服随意地搭在了椅背上。</p>

身上还有血迹没收拾干净，如果换了旁人，这样不动直至伤口结痂是最好的，可是他身上‘干净’惯了，这种黏在表皮上的异物感，令他感到不适。</p>

走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水自出口出来的那刻起，便自动凝结成了大颗大颗的水滴，然后以一个点为中心，不断地汇聚。</p>

直到祁煜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用这些水在身上过了一遍。</p>

当然，他并没有碰到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p>

看着那些水在经过身体时，逐渐从澄澈变得浑浊，祁煜的视线则停留在了那个丑丑的疙瘩上。</p>

那本就挂着笑意的唇角，在目光落下的瞬间也变得更加柔和。</p>

明明是这么丑的死结，可是在祁煜眼里却看出了一种略带迟钝的萌。</p>

就像如今的我留给他的印象一样，明明笨拙，却还是很拼。</p>

明知道来到这里意味着什么，却仍然顽强地想撑下去。</p>

就好像那个固执的公主，一旦决定了，哪怕要连他也一起欺瞒，也依旧会以那柔弱的身体强撑下去。</p>

她不是那个柔顺的公主殿下了。</p>

明明她好似什么都不一样，可祁煜却觉得她偏偏哪里都一样。</p>

依旧是认定的事会固执地坚持下去，也依旧是那么的心软又善良。</p>

来到这里后，即便是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她想做的事进行得顺利。</p>

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那个小小的盒子。</p>

而且，自己进来这里，也有其他的目的……</p>

只是同样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p>

来临空的这段日子里，他已经很少使用海神的力量了。</p>

有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自己在刻意地进行着分离，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p>

将自己收拾干净后，那些肮脏的水混合着血迹，一起流入了下水口里。</p>

祁煜看了一眼在冷光下闪烁着光泽的皮肤，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刚才那个不经意间的碰触。</p>

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与她亲热的细节了。</p>

当然，也许是因为自己刻意的不愿去回忆。</p>

但是当她的指尖在自己肩膀上轻触的那一刻，就好像尘封的烙印被开启。</p>

如果不是当下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祁煜自己也说不好会不会真的克制不住自己。</p>

而且，这样对她来说平白无故却汹涌的感情，就像曾经席卷菲罗斯的海啸前夕……</p>

因为被压抑得太久，反而格外的敏感和痴迷。</p>

有时候就连祁煜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有没有因为时间的拉长，而有些‘变质’。</p>

或许她以为刚才的颤抖是因为疼吧。</p>

可其实这样的伤，他早已习惯了。</p>

甚至因为太过习惯，以至于都不会在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p>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那刻的颤抖，只是在强行叫停某种可怕的冲动的话，会被吓到吗？</p>

就像当年在菲罗斯时，她变了，自己也变了。</p>

如今的自己，比那时更甚。</p>

甚至因为EVER当年做的那些事，而真的在心底里催生出了另一个阴暗到无法见光的自己。</p>

重新打开柜门，祁煜拿出了另一套得体的西服换了上去。</p>

就好像是特意为了搭配那件她所挑选的衬衣。</p>

白衬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