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祁煜，谭灵的心里很不是滋味。</p>

也许是自己也苦苦的支撑了这么多年，她反而渐渐懂得了那种无力感。</p>

就是不管自己如何想要维系经营好族群，很多事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p>

当初安箴曾经把祁煜留下的话转述给过她，可那时的自己并不能理解，直到本就不多的族人，渐渐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主动或被迫的进入人群。</p>

谭灵终于也不得不承认，这或许就是利莫里亚的宿命。</p>

不管是在菲罗斯还是在如今被称为地球的这个地方。</p>

什么都变了，却……什么都没变。</p>

祁煜的那种带着唏嘘无奈和嘲讽的话，更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p>

他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谭灵并不觉得他会出现族人的那些可笑的错误和天真。</p>

只是曾经炙热明媚的少年，却变成了如今这样空洞死寂的模样。</p>

实在是，让人心里不是滋味。</p>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谭灵并没有将早先那一股脑的重则重新丢给祁煜。</p>

她从房间里找出了一堆自己查的资料，放在祁煜的手边。</p>

祁煜用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这才拿起那些文件看了起来。</p>

文件是用利莫里亚语写的，记载了谭灵这些年进入人类社会里查到的一些资料。</p>

虽然这些祁煜早就知道了，可是看到最后，那一个个被标记出来的名字，以及被划掉的名字，他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p>

“被抓了？”</p>

他的指尖顺着名字下移，然后点在了那些被红色笔记勾掉的名字上，有些迟疑。</p>

“被杀了？”</p>

谭灵顺着他指尖点到的地方看去，沉默的闭眼点头。</p>

祁煜翻着那些名字，一页一页，那些被红笔勾掉的名字，却在祁煜的眼中溅起了波澜。</p>

看着祁煜越发冷肃的神情，不知怎的，谭灵突然觉得祁煜周身的气氛阴郁的可怕。</p>

谭灵的目光最终落在祁煜的眼睛上，却见那双本该明亮绮丽的眼中，此刻正酝酿着可怕的风暴。</p>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外面的海面就好似在回应祁煜的心情一般，平静的海面无风自动，乍起波澜！</p>

不少族人，甚至从房间的窗口或者走出来观看。</p>

而在察觉到那海面下所蕴含的庞大力量时，视线也不自觉的转向谭灵的房间。</p>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叩拜的，很快……所有利莫里亚人都对着祁煜所在的方向，虔诚无比的膜拜。</p>

那些或站或跪的身影，却根本没落进祁煜的眼中。</p>

因为他依旧在看着那份谭灵整理的资料。</p>

安静的房间中，只有纸张不时翻动的声音。</p>

谭灵走到窗口，看着外面那些族人，一时间却心情复杂无比。</p>

终究，祁煜还是无可替代的吗？</p>

本想帮他分担一些，可终究没办法像他这样，只要一出现就能折服所有人。</p>

视线越发飘远，落在不远处的海平面上。</p>

这里人烟稀少，却并非没有人烟。</p>

祁煜失踪的那些日子里，人迹罕至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少了。</p>

人类……</p>

不管是繁衍还是扩张，都好像无比容易。</p>

曾经属于他们利莫里亚栖息的海域，也因为优美的风景，而渐渐成了旅游区。</p>

而那些原本落后的科技，在这些年也发展的越来越快。</p>

谭灵看着海面，只觉得自己压根看不见族群的未来。</p>

这样不断重复的未来，难道等待大家的，只有灭绝吗？</p>

曾经在菲罗斯的时候，明明他们还有那么多的族人，可如今……</p>

竟然连这些零零散散的族人都保护不了。</p>

一时间，那种近乎崩溃的情绪再次席卷而来，泪滴也不断自眼角垂落。</p>

祁煜翻着纸页的手也不由一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