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见她如此，面具下看着她的眼有些不解，没有说话只平静地看着她。</p>

温音继续说，“他好像无所不能，只要我要的他都能做到，他的厉害和他的性格一样，不隐藏不细聊，温柔若水能溺人，永远恰到好处的细腻只对我展现，我一直都觉得他眼里是有我这个妹妹的，可后来，他离开了，我才明白我只是他的一段债务。”</p>

“因为感谢我父母，所以对我百依百顺。”</p>

黑衣青年安静地听完，见她没有再说，才道：“可以松开了吗？”</p>

温音歪了歪头，松开了手，在他要起身时道：“知道吗？你这时和与我相处了三年的他不太像。”</p>

这是把他当成她哥哥了？</p>

黑衣青年已经站起来，逆着光看着她，被阴影笼罩的面庞依旧平静。</p>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的。”</p>

温音也跟着站起来，忽而笑了，摇摇头，“你走吧。”</p>

黑衣青年确实准备走，但这话让他顿了一下。</p>

她是难过了吗？</p>

鬼使神差，他靠近温音，礼节性地拥了她一下。</p>

“别难过，他不值得，往前看，你总能拥有更好的。”</p>

温音怔怔地看着他。</p>

其实她刚刚在想，他确实和那三年的石头不太一样，却又和不愿见她的石头过分的像，连冷漠都是温和的。</p>

而这一刻，他似乎又和那个作为她哥哥的石头重叠，想到她梦回那三年……</p>

“走了。”</p>

拥着她的人松了手，如被风带走般离了地面，最终融入风中，只留下她罕见地溺在梦境里，惆怅若失。</p>

小火灵爬上她的肩膀，将锦囊高高举起。</p>

“谢了。”</p>

她从小火灵手上接过锦囊，立刻就发现锦囊上新加持的灵术，远比之前的强大数倍。</p>

当初石头也是一声不吭地给锦囊附上灵术，只是那时候她未察觉，并不知道这次不言不是莫忘的礼物，而是无声的告别。</p>

温音陷入回忆。</p>

其实，她从未把石头当哥哥。</p>

再怎么说，她灵魂都比他大，哪有那么厚的脸皮真从心里把比自己小的人当哥哥的。</p>

只是那时候她刚死，哪怕强大的习惯让她完全将这一切隐藏在换世界的新生下，甚至还以催眠术自我催眠忘记了那段记忆，但她的感官始终是没那么轻易能脱离，于是应激地遵循潜意识——如果她是个逃避责任的废物，是不是就不用再次那般狼狈结尾？</p>

她虽然没主动去做，但身体和性格都给出了答案，她希望自己可以摆烂，正好父母双无，不然她可能摆烂不起来。</p>

她不介意别人对她失望，不介意不和任何人好交，她觉得她是有做到的，她突破了曾经的克制，不再凡事亲力亲为，早就发现石头不符合常情的全能也不理会，甚至不怕他是会害她的坏人，就要放纵自我，对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极尽依赖，并且做好随时被他冷眼相待的准备。</p>

只是没想到，那竟是个从容到骨子里的人，永远在放纵她，陪她任性，帮她收拾，没有一点脾气。</p>

虽然这份没有脾气大概率是因为不在乎她，但确实非常彻底地安抚了她，他是她陷入魔怔泥沼时唯一的引路者，没有他，她必然也能走出来，但绝对不能恢复得这么好。</p>

因此到了最后，他终于如她预料里那般走了，她却生了几分不在她预计里的不甘，甚至在他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自我催眠地陷入他的死亡里。</p>

小火灵伸出小手拍拍她的脸，想安抚她。</p>

“你都发现啦。”温音笑着将它接入手里，“这般不果断确实不像我，我会注意的。”</p>

小火灵不太能理解，困惑地歪了歪脑袋。</p>

“走吧，还有人在等我们。”她站起身，原本爬到她身上的木灵们一下子都掉在了地上，看得她乐，“怎么有这么多爬上来，我都没注意。”</p>

她忽然想起自己碎化的灵相空间，将其聚成一块玉打开，发现果然有几只木灵已经钻了出去，好笑地把它们拎了出来放在地上。</p>

“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p>

木灵们集体晃着脑袋，像是在和她告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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