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杨看来,莫扎特的音乐像唐诗一样,不可以分析,分析透了,则诗味尽失。它是情绪激荡难以自遏的肯定和支持,是浑身畅快通体舒泰的脱胎换骨,是竭尽慰藉守望之能的乐章,它是改头换面的终山捷径,是百无禁忌的赏心乐事,是其个体生命喷薄欲出的辉煌印记!
钢琴家霍洛维茨在晚年曾说:莫扎特是我的n1,这是人生的黄昏达成最高级的回归。马勒临终时,吐出的最后一个词是“莫扎特”。
返回童年之路,何其美善!莫扎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返璞归真。
如果让卓杨现在一个人在金色大厅驾驭这样一个主题专场,势必有些难度,没有那么多深厚的储备,糊弄不了这些抬头纹都长得像五线谱的金耳朵们,但作为一名小有名气年轻钢琴家来担任助演嘉宾,那倒不在话下。
卓杨只串场一次,演奏了两首莫扎特的乐曲《第23钢琴协奏曲慢板》和《a大调第11钢琴奏鸣曲(kv331)第三乐章》,kv331的第三乐章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土耳其进行曲》。
曲终人散,音乐会结束时距离2007年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了。金色大厅里的人潮渐渐散去,离开时像来时一样安静有序。退场的人群中有一家三口,中年夫妻带着女儿,美丽的女孩像月光下玉兰花散发出的浓郁馨香,她的容颜夺尽了上天的眷爱。
父亲是一位气质沉稳俊逸的男人,这座城市是他祖先荣光之地,也是他们家族最后璀璨辉煌的地方。家族已经败落百年,他如今居住在列支敦士登那个小小国家里,只是那里一个沉迷于艺术和邮票的普通官员。不过,只要回到维也纳,他那个古老的姓氏,依然会让这个国家所有人为之侧目。
“刚才那个中国年轻人很了不起,没想到他的钢琴弹得这么好。你觉得呢?。”父亲问女儿。
走在父亲和母亲中间,很亲昵地一边搀着一只手臂。“嗯!他比三年前第一次个人音乐会的时候更好了,那次父亲你真应该跟我和妈妈一起去汉诺威。”
“这个卓杨很有意思,上次看他踢足球,你知道爸爸不怎么常看足球比赛,是个外行。”父亲弗兰茨约瑟夫说:“但那次即便是我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得出他踢球非常好。”
“唔,弗兰茨,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去看过卓杨踢球呢?”母亲好奇地发问。
“嘿,去年五月我不是带着去里斯本嘛,恰好遇见埃尔居勒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就邀请我和一起去了,那是一场联盟杯决赛。”弗兰茨约瑟夫说:“卓杨刚才那首《第23协奏曲》,并不是我听过最好的,也不是渲染力最强的,但他是我听见过最纯净的《23协奏曲柔板》。他的弹奏,像溪流互相映照如雪山上流下的泉水,虽然冷冽刺骨,却清澈纯净。”
“只有心灵真正纯净的人,才能弹出如此纯净的乐章。卓杨,他很了不起。”
“这个东方年轻人是很不错,那一年他在汉诺威救了蜜黛尔,听奥菲莉娅说,现在斯温伯恩家族和他的关系非常亲密。”母亲玛蒂尔达阿拉贝拉说。她话里的奥菲莉娅,是的姑姑,丈夫弗兰茨约瑟夫唯一的妹妹,蜜黛尔斯温伯恩和杰弗林斯温伯恩的母亲奥菲莉娅约瑟芬。
“是的,妈妈。蜜黛尔很喜欢他呢!”夜晚维也纳的霓虹下,笑颜如花绽放。听见父亲母亲称赞卓杨,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卓杨哥哥,你知道吗?我又来听你的音乐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