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p>

白幼薇轻轻点头，默默地跟在穆凡的身后。</p>

即将跨出房间时，白幼薇突然停下了脚步。</p>

她转过身，看向了被遗弃在垃圾桶里的兔子布偶，小声询问：“你……难过吗？”</p>

兔子布偶没有回应。</p>

两只‘叉叉’形状的眼睛，平静地与白幼薇对视。</p>

“唔……”</p>

白幼薇稍稍停顿，重新回到垃圾桶的旁边，将兔子布偶拾了起来，提着毛茸茸的长耳朵，走出了房间。</p>

此时，穆凡正蹲在门框旁，用抹布擦着鞋边的污渍。</p>

听到身后的动静，穆凡自然地扭过头，目光汇聚在了白幼薇的鞋子上。</p>

圆头玛丽珍皮鞋，鞋边有一圈淡淡的灰尘印记，应该是上午逛学校的时候，沾上的泥土。</p>

穆凡没有犹豫，握着抹布，认真地帮白幼薇擦鞋，语重心长道：“薇薇，以后出门的时候，记得多留意身上。”</p>

“如果衣裳或者鞋子，沾了污垢，得把它们擦干净。”</p>

“有句话叫做：人靠衣装，马靠鞍。”</p>

“塑造出清爽的形象，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提升别人对自己的好感。”</p>

“这个就叫做：第一印象。”</p>

白幼薇抱着兔子布偶，悠悠回答：“不想要别人的好感，有穆凡，就够了。”</p>

穆凡反驳教育：“但是你今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你总不能这辈子，都只和我一个人说话吧？”</p>

白幼薇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觉得穆凡说的话很有道理，便改口道：“和别人说几句话就行，和你……要说好多好多的话。”</p>

穆凡：“……”</p>

穆凡不再说话，终止了话题。</p>

1分钟后，穆凡将抹布吊在了墙壁的吸盘挂钩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满意道：“擦得闪闪发亮，跟新的一样。”</p>

不经意的一瞥，穆凡注意到了白幼薇抱着的破旧布偶，疑惑询问：“我不是把它丢进垃圾桶了吗？”</p>

“我又捡起来了。”</p>

“为什么啊？”</p>

“它一个人，怕冷。”</p>

布偶会怕冷？</p>

穆凡蹙着双眉，百思不得其解。</p>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白幼薇爱护蚂蚁的情景。</p>

或许在白幼薇的思想里，存留在世界的每一个物体，都是有生命的。</p>

这也是穆凡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p>

“还真是个善良的孩子。”穆凡有些欣慰。</p>

他伸出厚实的手掌，揉着白幼薇的脑袋，微笑解释：“薇薇，布偶是被人制作出来的，材料是麻布和棉花，它们经过高温消毒和加工，早就没有生命了。”</p>

“这个兔子布偶，不仅难看，还有破洞，已经没什么用了。”</p>

“你要是喜欢，我重新给你买个新的。”</p>

“至于这个破玩具，就丢掉吧。”</p>

白幼薇的眼眸，逐渐下垂。</p>

她的心里空空的。</p>

白幼薇经历过遗弃，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p>

白幼薇咬着嘴唇，苍白的嘴角被抵出了些许绯红。</p>

她抬起脑袋，紧紧地盯着穆凡的眼睛，闪烁着晶莹亮光的瞳孔，映照出几分恳求与期待：“喜欢这个。”</p>

“穆凡……请把它留下来，好吗？”</p>

话已至此，穆凡也不好多说什么。</p>

稍加停顿，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了一下白幼薇柔软的脸颊：“行，答应你。”</p>

“刚刚说过，我们去便利店买气泡水，顺便去银行查余额。”</p>

“现在，再加一条进去。”</p>

“如果天还不算太晚，就带你去逛逛古城老街，那里的裁缝匠，手艺一绝。”</p>

白幼薇傻愣愣的杵在原地。</p>

她伸出白皙的手掌，学着穆凡的样子，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p>

接着，嘴角划过些许温馨的笑容。</p>

迈出轻缓的步伐，跟到穆凡的身边。</p>

一手攥着穆凡的衣角，一手拎着兔子布偶的长耳朵，朝着小区外走去。</p>

——</p>

车水马龙的街头，汽笛声不断。</p>